“要不要給你請假？”饒長風又問了一遍。
林希希眼睛上蓋著毛巾坐在椅子上，她聽到了饒長風的話，但是沒有理他。饒長風靜靜地站在她旁邊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轉身出門上班去了。
冷敷了一會兒以後，林希希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眼睛，感覺效果並不是很明顯。她開始化妝，覺得待會兒眼妝畫上以後，應該能遮蓋住一點。
熟悉的街景，陌生的人群，今天與以往的那些日子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林希希卻覺得今天真的跟以往的日子不同了。她感覺這個城市更加的陌生了，自己的心裡也是空空的，不像以前那麼踏實了。
開門，開燈，開電腦，放音樂，做衛生。這一切一切，做了無數遍了，林希希機械地重複著以前的日子。當店裡走進來第一個顧客時，林希希習慣性地把微笑掛在臉上，然後充滿激情地說了聲“歡迎光臨！”
有些人曾經說，當你心情低落，感覺不是很開心的時候，那就嘗試著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微笑，慢慢地，心情就會好起來。林希希覺得讓自己心情好，應該是轉移注意力。當她微笑著，注意力集中在顧客身上，隻想著怎樣去成交這個顧客的時候，她忘記了昨晚的憂傷，隻記得微笑著服務好顧客，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當顧客拎著挑選好的衣服出去時，林希希微笑著送他出門。如果是以前，她的微笑是從心底裡開出來的花，今天，微笑隻是她的麵具。轉移注意力是能讓自己忘記一些什麼，隻是那種忘記是表麵的，心底裡壓著的憂傷，讓她輕鬆不起來。
柳東來進店時，林希希隻瞟了他一眼，便立馬低垂著眼簾做自己的事。她知道這樣下垂眼簾，不太容易看出來眼睛是腫的。可她今天的低氣壓，柳東來一下就感覺到了。
柳東來走到收銀台後麵，打開銷售本，“呦，今天不錯呀！林希希，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客。”
林希希認認真真地熨著衣服，眼睛盯著衣服，瞟都沒瞟柳東來一眼，“隨便。”
柳東來看了她一眼，“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以前說請你吃什麼，立馬就轉著眼珠子想的，今天怎麼就一句隨便？你不開心啊？有心事？”
換了是以前，林希希一定會給柳東來一個大大的白眼，可今天，她依舊眼睛盯著衣服，生怕哪裡沒有熨到似的。“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八卦？”
柳東來聳聳肩，“我這是關心員工，不是八卦，不是想知道你怎麼啦。”
“不用你關心！我心情好不好的又沒有影響我幫你賣衣服！”今天生意好，林希希說這話底氣也夠足。
“那是！那是！你不會因為自己的事影響工作，這我知道。隻不過，關心一下員工，也是我這個當老板的應該做的吧？畢竟，我還指著你幫我賺錢咧！”說著，柳東來“嗬嗬”一笑。
“資本家的嘴臉！關心人都是有目的的！”林希希知道柳東來是想讓她開心一點。
“資本家天天剝削你，今天讓你敲敲資本家的竹杠！快說吧，想吃什麼？”
林希希將熨好的衣服掛好，沒有回答老板的話。柳東來看著她，繼續說道，“我跟你說啊，你要是再不說，那資本家一會兒就後悔了。好好的給你敲竹杠的機會你就浪費了啊！”
林希希聞言，立馬走到收銀台跟前，“不吃白不吃！不過我告訴你，吃了也白吃！”她把手伸向柳東來，“把你的美團打開！我自己選！”
柳東來立馬把手機解鎖，打開美團，然後遞給林希希。林希希接過手機，開始隨意地劃拉著。她能感覺到柳東來在看著她，並特意地多看了看她還有些腫著的眼睛。
林希希點完，把手機遞給柳東來，“給你！”兩人的視線相遇，林希希趕緊轉身避開，她怕柳東來問自己的眼睛怎麼了。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柳東來偏偏就問了，“怎麼了？眼睛腫成那樣。”
林希希背對著他，沒說話。
“有什麼好躲著的？我早就看到了，眼睛腫得那麼厲害，我又不是瞎子。怎麼了？和老公吵架了？”柳東來輕描淡寫地說著。
林希希依舊看著店外，“你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老板，能不能不要對彆人的事情那麼感興趣！”
“我這不叫對彆人的事感興趣，我這是關心員工，萬一你一不高興，或者因為彆的什麼原因突然就不上班了，那我不就缺了人手了？”
柳東來半認真半玩笑地說。
“要招人不是簡單得很！少了我這個胡蘿卜，說不定你的生意更好！”林希希依舊看著外麵，想著昨晚的委屈和無助，眼睛不禁又有些濕潤，她快速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不再想昨晚的事。
“人是容易找，可是要找一個你這麼優秀的不容易。”柳東來說的倒是實話。“林希希，兩口子之間的拌拌嘴很正常，彆往心裡去。”
林希希回頭瞥了柳東來一眼，“你一個沒結過婚的人，在這勸我兩口子之間拌拌嘴很正常。你覺得你這有說服力？”
柳東來“嗬嗬”一笑，“我雖然沒結過婚，可是看的多，聽的多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他停了停，感概道，“不過，我還是覺得像我這樣不結婚的好！你看看我，多瀟灑，跟誰合的來，就多處幾天，處的不開心了，那就分開！哪有你們這結了婚的那麼多破事！煩惱事！”
林希希白了柳東來一眼，“你也就是有幾個錢，換女朋友就跟換衣服似的，你要是沒錢，你看看有幾個女人願意跟著你？”
“不管有錢沒錢，我反正覺得不結婚挺好，自由自在。你如果沒結婚，你覺得你今天的眼睛還會是腫的嗎？不過，我覺得吧，即便是結了婚，你也可以過的很開心，沒必要讓自己眼睛都哭腫。”
林希希聽了，轉過身來，看著柳東來問道，“你覺得要怎樣過，才會讓自己每天都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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