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圖教練下意識要把文件夾往櫻弘身上丟,可是他的文件夾早已經不在他的手中了,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很久了,於是,他也就隻能丟一個空氣。
“哦?這麼有誌氣?”
出人意料的,李嘉圖教練竟然笑了。
但是,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狂什麼狂呢?現在就有底氣狂了啊?你真以為你是誰了?飄上天了都!”就算櫻弘現在是隊伍裡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李嘉圖教練也沒有留一點口德,“永遠記住!你們的對手不是第二區這塊小破地方的,
而是來自於整個世界的!陪練什麼水平?真正的世界強隊什麼水平?那個時候你也一對三?沒問題?誰給你的勇氣?真的是不知好歹!”
就算櫻弘剛才的打法是有多麼的秀,也沒有能夠在教練這裡得到一絲的寬恕。很明顯,李嘉圖教練其實不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一個人追求做孤膽英雄的打法,他的一切目標就是為了讓這支隊伍能夠贏下去。
不能百分之百保證贏的打法,就算你秀出花來,在他眼中也與垃圾無異。
李嘉圖教練所說的,其實是不無道理的。
然而,櫻弘並不認錯。
“那麼我就練到那種水平就行了。”他是這麼說的。
他那張冷冰冰的臉毫無波瀾,冰雕的雙眼直視著李嘉圖教練,絲毫不閃躲。
少年人有誌氣是好的,但是櫻弘這樣的說話態度,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被氣壞了的。
李嘉圖教練背著手來回踱步,顯然已經是不知道該對他該說些什麼好了。
能做到讓教練說不出話來的,櫻弘也是第二個。
李嘉圖教練回過頭來,正好就看見了低頭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吭聲的薩米特。他猛然才想起來,這個話題的最開始也是最核心問題,是在薩米特這個小子身上的。
一看到薩米特這個從不辯駁隻會悶頭認錯的受氣包樣子,李嘉圖教練時更加氣了。
“懦夫!隻會推卸責任的窩囊廢!朽木不可雕也!”他劈頭蓋臉就是罵道。
薩米特啞口無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這無論是哪一個詞,都非常嚴重。尤其是“推卸責任”這一點,這是直接從球技上升到了人品層麵了。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推卸責任”是指什麼,是指那個傳球把本屬於自己的壓力推卸給了櫻弘,還是在指責自己沒有做到作為一個社團隊長、球隊領導者、球隊主心骨應儘的責任,但是無論如何薩米特心裡都是不可能好受的。
這是薩米特忍受不了的一個無端指責。
所有他能做的,他都去做了。為了不砸壞前任社長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招牌,他已經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了。
隻是結果也就隻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一切似乎因為他,反而變得更加亂七八糟的了。
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支撐了一張捕獸網,將他圍困在其中,繩索勒著他的脖子,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來。他想要拚勁逃離這張網,可是那些絕望的撕扯,儘是些無用功。
他的心裡真的是萬分委屈。
他真的好累啊。
可是,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這個社長,在隊內本來就是一直是一個老好人的形象,沒有什麼威嚴的,不服他、不聽他、不拿他當回事的人,太多了。
他還是不行。
他終究,永遠比不過前任社長。
“時間到。訓練!”
李嘉圖教練大吼了一聲,甩手轉身,大步走開。
如同雷聲一般的大吼強行中斷了一切的矛盾,硬生生將這劍拔弩張的氛圍給劈斷。大家都搖了搖頭,他們知道,無論剛才發生過什麼,起碼,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必須要一門心思撲在訓練上了。
比賽場上不能有任何一絲彆的雜念。
薩米特默而不語,隻是彎下了腰。
一張,兩張,三張。
他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一張一張地撿了起來,仔細收進了教練那個文件夾裡。然後他深呼一口氣,疾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