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燦推開宿舍門,宿舍裡隻有汪清在。
窗戶大敞著,他坐在桌前。
汪清聽見聲音,轉頭對汪燦說“她怎麼樣了?”
汪燦沒放在心上,他走到床前放下懷裡不安的少女。
“以後她就是汪念了!”
汪燦跪在床前,凝視著暈睡不醒的少女,滿臉麻木。
“汪燦,我們這樣的人,有時候無心無情更好一點。
死了就死了,喜歡上外邊自由的鳥,對於她們來說是一種殘忍,現在你懂了嗎?”汪清麵無表情地說道。
汪燦不笑的時候,顯出一點冰冷的陰鬱來。
他何嘗不明白汪清的意思,隻是他沒想到,事情竟然來得這麼快。
“我懂得太遲了,她已經被牽扯進來了。”汪燦痛苦地說道。
他們從小就是籠中鳥,沒有自由,沒有夢想,隻有家族的責任和使命。
他們不能有自己的情感,不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的一切都被家族所控製。
“你好自為之吧,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
最後提醒你一句,就算我不去,也會有人去帶她回來。
你沒有必要時時防著我對她做點什麼。”汪清臨走前,又說了一句。
汪燦知道,汪清說的沒錯。
他們的家族是一個龐大而神秘的組織,他們擁有著強大的勢力和財富,但是他們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陰謀。
他們的家族不允許任何人違背他們的意願,不允許任何人脫離他們的控製。
他們的家族是一個無情的牢籠,而他和汪清就是這個牢籠中的困獸。
自由是虛幻的,生命在無儘的爭鬥中苟延殘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存的壓力讓人無暇顧及情感。
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的鳥兒,自幼便失去了家人與家庭,即使被放飛,也無處可去,隻能無奈地回到原點。
然而,他卻不應該因一時的羨慕、嫉妒與恨意,將一個無辜的少女卷入這片汙濁的泥潭。
汪燦第一次見到劉喪和她時,便情不自禁地跟隨著她。
她為何經常從樹上跳下?動作何以如此嫻熟?
她是否時常身處險境?
她又為何對食物有著如此強烈的喜愛?
那時的他,尚不自知內心的情感波動,隻是懵懂地跟隨著她們的身影。
許久之後,他方才醒悟,自己對她一見鐘情。
隻是未曾經曆過愛情,當時的他並不懂得這種感覺。
然而,如今的他方才明白,自己渴望的並非一時的衝動,而是一份長相廝守的安穩。
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那一刻,讓這份美好得以延續。
但現實的無情卻將他從幻想中喚醒,他深知,這隻不過是一場無法實現的奢望。
人生中能有幾回能夠愉悅到,讓你想要定格那個時刻,亦或是無限延長那個瞬間。
汪燦淺笑一聲,似乎帶著點嘲諷。
他在回想剛剛一次又一次聽了無數遍的,她因為強忍疼痛而微微發抖的抽氣聲。
聽到她被催眠後努力重複要求她說出的那些話。
聽到她茫然地朝自己求救,卻根本不知道張家九門到底是什麼。
他的眼睛半闔著,烏黑深邃的眼眸像是沒有焦距,淡然無瀾。
自此過後,汪念更加努力的學習各種技能。
汪燦不在的時候,心狠手辣的笑臉汪,汪清頂上監督她練習。
汪念抬頭,理直氣壯地看著他“我累了,要休息。”
汪清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你還會……累?天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多,學習得比牛多!”
“我不想連累汪燦”汪念靠著牆壁,掀起一點眼睫看他。
嬌氣得理直氣壯“現在手疼腿疼,走不了路。你背我回去!”
她其實並沒有累到走不動路的地步,實在是心裡有氣。
但這個男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居然真的鬆了口同意了。
汪念看著他低下頭彎下腰,順勢趴在了他背上。
一路上倆人無話,送到她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