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鏡花穀的時候,上弦帶著鬱矜跳下劍,他看著鬱矜腿似乎站累了,欲跪不跪,在原地走了幾步,上弦卻站在穀前的石碑上,不再往前走了。
鬱矜不解其意,回頭問道“三師兄?”
上弦沉默片刻,道“我就不去了,你去告彆吧,然後自己來遊幽境找我。”
鬱矜“我不知道遊幽境在哪。”
上弦戴上他在人間買的白色汗巾,扶正戴好,笑道“不會自己去找,我走了,小葡萄快點來找師兄玩哦。”
說著,不等鬱矜反應,一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鬱矜“……”
原來三師兄能忽然消失,一眨眼就能走掉,那還一路禦劍飛行,帶著他走好久,難道這種忽然消失的神奇魔術有限製,比如隻能自己使用、不能帶人之類的。
以後有機會問一下。
他轉身走回鏡花穀內,忽然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他舉止極為詭異,左顧右盼,好像唯恐有人發現他。
……
梅彥開很不開心,他前世在地球的時候雖然也經常不開心,但那種不開心是對外,現在他是對內,他從心底裡流淌的悲傷就要淹沒了他。
他惹了大魔頭、大反派、大boss岑無蔚,於是他現在各種被岑無蔚拿捏,現在他就去奔赴岑無蔚給他說的一個地方。
縛仙牢。
這名字聽上去就不是什麼好地方,而且還是在天庭,天庭的罪犯能得罪嗎?能犯錯進天牢的神仙能小瞧了嗎?他還要對一個罪犯和顏悅色,想想這種低聲下氣、苟且偷生的生活,他就一肚子氣,他還不能發作。
尤其現在還要偷偷摸摸混出去,梅彥開心裡暗罵,晦氣!
他不經意間抬頭,忽然看見鬱矜正站在穀前石碑處打量著他。
梅彥開眼皮一跳,心中大喜,他慌慌張張地跑到鬱矜麵前,看鬱矜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嘴唇帶著血跡,似乎剛吐過血,渾身衣服淩亂,發絲潦草地耷拉在額頭邊,整個人似乎慘遭蹂躪,被欺負得不成人樣。
他心裡大聲唾罵岑無蔚,媽的!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真是喪儘天良!豬狗不如!
此刻他不知道鬱矜是被他三師兄送回來的,心中悲傷不已,但很快振作精神,對鬱矜道“少主,這一路是苦了你了,隻要你日後好好修煉,來日定報了這仇!我隨時輔佐你,以後要對付岑無蔚,有我在你身邊護著,你放心,梅某雖然本事不大,但是會努力賺錢!定把你培養成一個大俠!”
鬱矜不理解他受了什麼刺激,以為他是死裡逃生,記恨上了岑無蔚,鬱矜不禁歎氣,問“你傷好些了嗎?那日我見你被刺了一劍。”
梅彥開念他關心自己,感激道“不打緊,不打緊,你快些進去吧,他們都很關心你,快和他們報個平安!我還有事,得出去一趟。”
鬱矜點點頭,什麼也不問,乖巧巧地踏入了鏡花穀。
梅彥開對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心想,這真是一朵不懂人情世故單純的小白花,這麼乖巧的一個好孩子,以後怎麼對付得過岑無蔚啊!不行,自己得開始給他找點幫手才行!
他歎息不已,慢慢地轉身,飄向了遠方。
……
鬱矜回到穀內,臉上鎮定自若的表情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他跌跌撞撞地跑到牆壁邊,扶著上麵的爬山虎,咳嗽不已,胸口一陣陣發疼,那爬山虎的顏色變成了灰藍色,此刻鮮血浸染,樣子淒慘不已。
鬱矜摸著心臟處,一陣陣喘息著,疼得咬緊牙關,腦子裡不斷閃過前世的片段。
他以為他忘了的。
原來他叫岑無蔚,蔚藍的蔚,三師兄在他身邊陪著,又不斷讓他試毒,他沒時間去想他前世和岑無蔚的事情,此刻,一個人獨處,那些記憶嘩啦啦地流淌,一幕幕,一段段,一片片,拚接而成的記憶似乎和他作對,鬱矜不想去回憶,那些早就破碎的過往卻偏要浮在腦海,刺痛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