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息一聲，站了起來，走到江不渝的書桌麵前，江不渝的名字和他整個人氣質完全不配，他名字寓意浪漫，江不渝整個人的長相卻具有一種攻擊性，隨便看人一眼，都帶著凶狠和野性，但卻和班裡的女生打成了一片。
江不渝看見他，笑了一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大本，說“都是沒寫過的，你隨便背……算了，這個送你了。”
鬱矜想了一下自己慘不忍睹的語文作文成績，沒有拒絕，拿在手裡，禮貌地回答道“我的數學筆記你隨便看。”
一旁的男生唉聲歎氣道“難道學霸和學霸的交流就僅限在學術知識上麵嗎？”
他緊接著快活地說道“鬱矜，要不要晚上……咳咳！”
“晚上做什麼？”
班主任從窗戶邊探出來一個頭，突如其來地問道，把幾人嚇了一跳。
班級裡瞬間死寂一片，就連一根頭發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他年過半百，頭發稀少，為數不多的幾根扞衛著他的光頭的尊嚴，他語氣和藹，問
“陳公子，剛才和鬱矜說什麼的？方便我聽聽嗎？”
陳狂瀾假哈哈地笑，班主任笑眯眯地看著他，鬱矜慢吞吞地走到座位邊，不動聲色地翻開了語文課本。
班主任是語文老師。
……
一直到晚自習結束，鬱矜像幽魂似的飄出校門，當走出校門後，整個人渾身一震，忽然精神興奮起來，他看著在校門口賣畫板的小販，走到前麵，儘量語氣平淡地開口
“老板，我要那個畫板，謝謝。”
他上了電梯，走到家門，不露痕跡地打量了鄰居的門，那門緊閉著，不知道有人在家沒有，但鬱矜沒想太多，直接拿鑰匙打開了家門，和坐在沙發上工作的男人打了個招呼，就徑自準備回自己房間。
鬱成功埋頭不知道在電腦上做些什麼，他聽見鬱矜回來後，頭也沒抬，像隨機發放任務的人工服務係統似的，說
“一會兒八點半和我出席一個宴會。”
鬱矜沒有任何意外，這樣的臨時宴會多了去了，他隨口應了。
他回到房間，才開始把畫板撐起來，擺在畫架上，拿著塗卡筆隨便描，他沒有學任何畫畫的技巧，隻是隨便畫，但明顯地，他對某些東西有著狂熱的愛好，稍不順心，就抿唇重來，一直改到自己滿意為止。
慢慢地，畫板上浮現一隻手，青色的血管似乎藏著某種沉睡的因子，一旦被激發出來，就好像身處在深淵，這隻手正握著一把匕首，刀尖向手掌，鮮血似乎能衝破畫板流露出來，極為骨感，極為澀情，鬱矜眼睛逐漸朦朧起來，甚至產生了一種馬上要和它相握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喉嚨被它窒緊了。
緊接著，他猛地清醒了過來，鬱矜沉默地看著自己的畫作，忽而用力把它撕了下來，撕成一片一片，扔進了垃圾桶。
他像個發熱的神經質，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臉頰燙得要命，他脫下鞋子，鑽進被窩，隻露出一個頭，懵懂地看著素淨的天花板。
那不是彆的什麼人的手，手的主人或許不知道自己手指是多麼地引人遐想連篇，想入非非。
鬱矜糟糕地發現自己因為這個產生了某種病態的渴望，遭了，鬱矜心想。
他在思想上對岑無蔚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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