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荷聽此一言,立即變了臉色,低喝道“我們關係很親密麼?火兒是你我共同的朋友,救她人人有份,憑什麼要我一人承擔?”
“哎呀……”陸遊急忙解釋,“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嗬……那你是什麼意思?”阮荷挑眉冷笑道。
陸遊看著她披著一張柳四變的臉,那挑眉的模樣實在是有些難看,沉著臉答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沒必要像陌生人一樣,畢竟我們曾經……”
“嗬……我就知道!”阮荷還沒等陸遊說完,冷聲打斷道,“正經話還沒說兩句,又來勾搭阮荷!陸遊啊,你是蘿卜轉世麼?”
“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為什麼每次見麵都要因為這些事吵架?”陸遊也不高興了,他實在受不了阮荷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行啊,好好說啊,開誠布公的說。”阮荷雙臂抱懷,盯著陸遊陰沉沉的麵孔,問道“你是不是對唐琬還餘情未了?”
“不是!”陸遊斬釘截鐵的否認道,“去年我得到鳳釵中的消息,心中隻想見她最後一麵,並沒有彆的心思,畢竟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
“那你為何作了一首《釵頭鳳》給她?好一個‘一懷愁緒,十年離索。錯、錯、錯。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你敢說你心中沒有半點挽回的心思?”阮荷這一句話很明顯是在吃醋了,她也絲毫不加掩飾,臉色陰沉的有些難看。
“拜托,我那時候以為你就是她,王禾也是她,她既然幾次三番幫助我,我又怎能負心?”陸遊攤了攤手,努力的解釋著,委屈的模樣像個可憐的受氣包。
“哦……就算是她幫助你,你就能作那麼不要臉的詩了?你不知道人家都已經有兩個小孩了麼?”阮荷質問道。
一聽阮荷又把問題繞回最基本的道德問道,陸遊不免心生愧疚,這一點確實是他的過錯,勾搭有夫之婦,任誰來評價,都要數落他的不是。
錯便是錯了,陸遊承認自己當時確實鬼迷心竅了,不過阮荷的這個問題是送命題,一定不能這麼回答。
陸遊眼珠一轉,假裝歎了口氣,哀怨道“鳳釵雖然是唐琬送我的,但那首詩實則是作給你的,我心中感念的是你這麼多年的款款深情,不是十一年前那段青澀的愛戀,我感激的是現在的你,一直暗中幫助我的你,而不是十一年前那個假小子,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雖然陸遊故意這麼說是想平息阮荷的怨氣,但他心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十一年了,他早就記不清當初那個假小子阮荷的模樣了,他心中感動的是十一年後再見麵,她仍能不計報酬的幫助自己,那是她對自己的一番深情厚愛,一首《釵頭鳳》而已,遠不足以表達對她的萬種思緒。
阮荷聽陸遊這般解釋,心中總是好受了些,冷哼一聲道“若不是因為你和火兒,我才懶得救畢昇,我倒是樂得見我姑姑姑父謀反,那狗皇帝早該下台了!”
一聽阮荷提及此事,陸遊急忙問道“十四年前到底是什麼原因,致使你們家慘遭滅門?”
“不知道!”阮荷氣衝衝的答道,“狗皇帝心情不好,想滅就滅唄!”
“我怎麼感覺,你對你們家族的感情不深啊?”陸遊小聲嘟囔道。
“騙儘天下,有這樣的結局也屬意料之中,隻是狗皇帝滅絕人性,將我父親五馬分屍,死的太慘太冤!”阮荷狠狠地揮出一拳砸向桌麵,桌子霎時間迸開幾道裂縫,“咵啦啦”碎了一地。
“那……是景慕落救了你麼?”陸遊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是!”阮荷沉聲答道,“我當時被父親藏在水井密道中,她去到阮家鎮的時候,阮家已被血洗一空,她是在水井裡尋到昏迷的我的,之後便將我帶到杭州,把小李唐酒莊交給了我。”
陸遊問到此處,也不敢再問下去了,阮荷那張陰沉沉的假臉下,說不定早就氣的目眥儘裂,血海翻騰了。
不過從她對她家族的態度來看,她似乎對除了父親之外的親人並沒有太多好感,這樣的話,去偷她姑姑、姑父二人的鑰匙,也不會有太深的負罪感吧。
她已經幫我這麼多,希望不要讓她為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