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一夢百年!
凡是考慮到有關白小碧的事,嚴雲星頭腦清晰得可怕,似乎長久的酒精洗腦並沒有腐蝕掉他的中樞神經。收拾行李的空檔,已經規劃好了行程。
她初中高中都在金陵就讀,這是知道的,唯有小學學校不大清楚,可以問問她同學。她家是不敢去的,也不是怕小白不歡迎,而是自個兒心裡愧疚,沒臉登門。
她的大學是江南第一警校,遠在杭州,不過認真說起來也不遠,隻是呆的時間長,需要準備些洗漱用具、替換衣物什麼的。
打開許久未用的手機,按了半天開不了機,懶得修,正好去商場買個新的,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新款。
洗了個澡,換了身厚衣褲,多兜外套是必須的,杭州的中午溫度或許有點高,裡邊再套件衛衣,熱得時候可以脫外套,不至於鬨笑話。
摸了摸長了幾寸的胡茬,還是狠心刮掉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卻不能給她丟臉。
看著鏡中人顯出中年疲態,鬢角的白發讓他生出一種古怪的心情,似乎到了中年就該有中年模樣,儘管他才是個二十八歲的鰥夫青年。
他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從車庫開出一輛白色轎車,先在院子裡練了兩圈,覺得能上路了,取了行李箱和父母揮手告彆。
這一路開得很穩當,出了彆墅區拐進一家理發店,將亂糟糟的長發剃成根根直立的小板寸。托尼老師很詫異這個大年初一理發的小青年,問他要不要順便染個發,他笑著擺了擺手,就這點白發不至於。
再去加油站把油箱加滿,一路開上金陵大道。做心心念念的事,仿佛又讓他回到了以前的狀態,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輛黑色廂形車的跟蹤。他並沒有太在意,慢說猜到跟蹤者的身份,就算真是什麼雇傭兵不懷好意,也無所謂了。
他開了幾個街區,找停車位下車,進了一家手機專賣店。
由於網購的發展,“天下”遊戲的火爆,再加上大年初一,各家實體店的生意都不好做,這家手機專賣店也被波及,門可羅雀冷冷清清。嚴雲星進店的那一刻,兩個趴在櫃台上打著哈欠的導購員立即來了精神,真像恭迎上帝似的把他請入了坐。
嚴雲星受寵若驚,好在遊戲中也曾當過一段時間一呼百應的教主,很快便適應了導購員的殷勤。
他婉拒了對方遞來的精品糕點和手磨咖啡,直接問道“咱這兒有沒有什麼最新款?哦,我的意思是新科技,不是新樣式。”
“哎呀嚴先生,您一開口就知道非比尋常啊,正好我們店裡昨天剛到一款新科技手機,說實話我也沒弄明白,拿來給您體驗一下。”說話的導購員是個年輕小夥子,似乎並不認識已經“作古”的嚴大教主。
嚴雲星笑了笑,沒糾纏導購員的一番推銷說辭,等另一位年輕女導購員奉上一塊手表樣式的手機,稍稍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他試著戴到手腕上,點開屏幕顯示鐘表時間,不用導購員介紹,自己按下了旁邊一個小按鈕,從手表底部彈出了一塊紫色的芯片式方塊,眨眼的功夫,紫色方塊呈折疊式變大,成了一個雙麵透明的玻璃塊,再按動底下的開機鍵,一道道七彩電流瞬間充盈了整片玻璃塊,這時才看起來像個手機。
科技日新月異,不管變得如何新奇,他都可以適應。導購員卻是為數不多的幾次參觀,再為了提升產品價值,難免大驚小怪,驚歎一番。
小夥子對著使用說明書逐一介紹,其中幾項比較實用的功能引起嚴雲星的關注。
“充電呢,是太陽能充電,平時戴手上就行,如果室內辦公不大見陽光,那您也放心,滿電量可以使用整整一個月,當然也可以線充;還有語音智能,自動呼出呼入,說白了,這款高科技手機就相當於一個小機器人;還有這個生命體征檢測……”
“打住,我了解這幾項就夠了,多少錢,我買一款。”嚴雲星很喜歡這款手機,有種跟上了時代進步的感覺。
小夥子早就按捺不住了,舉起一隻手來回翻了翻,說道“全國統一定價,99999!怎麼樣,這麼新穎時尚的科技感,這價錢不高吧……”
“兩個十萬,賣不賣?”嚴雲星直接打斷了小夥子的話,對半砍的無情也澆滅了小夥子的熱情。按理說專賣店一般是不砍價的,但嚴雲星知道這倆導購員長久沒拿到提成,兜裡乾得慌,肯定把他當成冤大頭了。
“嚴先生您這……專門店哪有砍價的,還砍得這麼凶……”
聽彆人講話得抓住重點,小夥子的後半句話直接暴露了砍價的可能,也說明價格是他自己提上去的。
嚴雲星沒多話,摘下手表起身要走,去哪兒不能買?何況對半砍都有可能吃大虧。
這卻是他想多了,儘管這款手機上市了快一年,但單就晶體壓縮科技就值這個價,隻不過軍用科技用於民用,一旦普及開來也就沒那麼玄乎了,五萬塊其實差不多了。
兩個導購員終於知道這位顧客不是個好哄騙的角色,急忙勸回頭,作心頭滴血的狠心模樣,說了句“就當推廣了。”便賣給了嚴雲星。
嚴雲星刷了卡收好手機,出門順便在旁邊的兩個營業廳辦了兩張手機卡,分彆插入兩個手機,而後驅車去往金陵英烈公墓。
他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既忐忑又開心,全沒有半點哀傷或悲痛。這種詭異的心情仿佛去見的不是一塊冰冷的墓碑,而是分彆許久的至愛親人。
他一塊塊墓碑看過去,很快在新立的還未經多少風吹雨淋的新墓區見到了她,她的旁邊鮮花不謝,擺滿了各色風味佳肴,比其他人熱鬨許多。
墓碑上有他的名字,這是他父親嚴有芳唯一堅持的一點,也讓小白最終妥協。他很高興,就像房產證上也寫了他的名,後半輩子走走停停,終歸是要和她生同衾死同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