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這麼說……”
我還是有點猶豫,內心已經完全被這家夥曾經搞出來的事給嚇怕了,現在他表現得越正常我就越擔心。
“千洛,偶爾也嘗試著去相信我吧……”他輕輕地歎了口氣,鬆開那縷發絲轉而伸手撫上我的後背,神情鬱悶,“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我意識到哥哥此時問出口的這句話並不是玩笑,於是躊躇著,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更好地向他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我相信你的,”最終我還是決定將自己真實的想法告訴他,“我一直都願意相信你,但是,哥哥……”
“你對我說過很多的謊言,多到我已經學會屏蔽自己不去在意它……”伴隨著心跡一點一點地表露,一股深深的疲憊也隨之蔓延而上。
側臉壓住哥哥的肩膀,我同樣摟緊他的腰,卻緩緩地闔上了眼,逐漸感到精疲力儘,“哥哥,我真的好累啊……”
……累到不想再去思考你對我說的究竟是真心話還是又一句的謊言了……
“……”
太宰突然間地發現,想要對妹妹說的話似乎有很多。
他想向她道歉請求她的原諒,又想對她訴說不安以獲取她的安慰,還想強調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希望她不要離開,他想要她明白……
……明白什麼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在內心的深處,他卻渴望著她能夠理解,理解自己的這份恐懼。
太宰靜靜地想著。
……也許他就是一個強盜吧,拚命地從對方身上索取著自己沒有的東西,死死地拽住她不肯讓她離去,強硬地逼迫她為自己留下,不許她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可以讓她心甘情願留下的東西,所以他隻能用欺騙,用隱瞞,用詭計,用一切不光彩的手段……
……然而她累了……
隻這一點,就足夠打破他長久以來的堅持。
“我明白了,如果這是千洛你的願望……”
哥哥輕輕拍打我的後背無聲地安撫著,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麵上的表情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溫和與柔軟,那是不曾在人前展露出的真實。
“……那麼,我不會再對你說謊了。”
他湊近我的耳邊,悄悄地對我許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承諾。
我驚訝地睜大了眼。
太宰微笑著,沒有向我解釋。
可硬要在心底說一個原因的話,那大概就是因為——
他不希望她的臉上失去笑容吧。
“恩……”
亂步戴上那副黑框眼鏡,微微蹙眉,站在房間的正中央,環視了一圈周圍。
“怎麼樣,亂步先生,你看出什麼了嗎?”身側的前田警官略顯急促地張嘴詢問,“能發現早川的去向嗎?”
“這是當然的吧?我可是大偵探啊。”亂步不高興地嘟囔了一句,但也知道對方的焦急,所以沒再像往常那般賣關子,而是直接把答案說了出來。
“放心吧,他人還好好的,現在應該在接受治療吧。”
“那就好,”前田瞬間鬆了口氣,“請問是誰救了他?”
“是港黑的人。”亂步抱起雙臂冷哼一聲,似乎有些生氣了。
“港黑?”晶子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麼是港黑?這件事莫非還和他們扯上了關係嗎?”
“與其說是扯上關係,倒不如說他們就是策劃這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
亂步抿直了嘴,表情很是不愉地向他們解釋清楚,“故意引誘前田警官的下屬去到那個交易地點,暗中幫助他們拿到情報,最後透露他們行蹤導致被追殺的也是港黑。”
“並且我猜測,你們即將拿到手的那份情報估計也會被港黑動手腳。”亂步重重地哼了一聲,極其不爽地叉著腰繼續說下去,“雖然是真的,但肯定也是符合港黑利益的。”
“也就是說……港黑這是拿我們當槍使嗎?”前田警官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希望借助警方的力量鏟除他們的敵人,同時又控製住我們的人來進行敲詐勒索嗎?”
……這樣的話,為了救回他的部下,警方這邊絕對會被迫答應港黑開出的許多不公平條件的。
“如果不同意和他們交易,打算放棄那個警員的話,隻要港黑稍加操縱,底下的民心很容易散掉啊。”晶子頭疼地扶住額,“這也太惡毒了吧?”
“會使出這種陰謀詭計的,也隻有那個可惡的卑鄙家夥了吧。”亂步微眯起眼,“看來這件事他還瞞著千洛獨自行動了……我說千洛怎麼可能會把我牽扯進來呢,原來如此。”
“發生了什麼事?”晶子直覺亂步說的“這件事”並非剛才他們在討論的那件事,“是出現什麼意外了嗎?”
“這間屋子所留下的線索被人修改過了。”亂步不滿地盯著屋內的一個角落,“將千洛原本留給警方的訊息給擦掉,迫使前田警官去到偵探社尋求我的幫助,目的就是想把我引來這裡。”
“也就是說……”晶子的眼神漸漸冷厲,身子緊繃開始進入備戰模式,“要有敵人來了吧?”
前田警官拔出了腰間彆著的手槍迅速上膛,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亂步撇開嘴“切”了一聲,接著好心提醒一句,“晶子,是gss的戰術班。”
嘭——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大門猛地被人踹開,無數黑色的槍口對準了屋內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