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與喪!
欽易看到米盈的背影,瘦弱依舊,不知所措的在公用洗手池那兒發懵。如果不是她那一頭海藻一樣披散的長發,讓他不敢相認,他差點就叫了她的名字。
她一著急就會墊腳尖,欽易差點就伸手攬她入懷,安撫她的局促不安。
對啊,隻是“差點”,僅僅也就“差點”。
他背後有雙深情的眼睛,火辣辣的跟著他,一點兒也不放鬆。
他隻好假裝是路過的陌生人,幫米盈解了圍,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廳大廳。
欽易和未婚妻來z城簽一份生意上的合同,巧遇米盈。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欽易出生在浙南山區。那個年代還沒有“農家樂”、“生態旅遊”、“精品民宿”這些能賺錢的營生,在交通都不太發達的情況下,孩子們隻有兩條路走出大山。
一個村裡,如果誰家出了個大學生,連他們家的雞打鳴的聲音也會高亢一些。那些小小年紀跟隨父母出來打工的少之又少,留守兒童年年的期待,也是平常人家不能理解的苦寒。
欽易幾歲的時候,被家人送到山下鎮上一位樂器老師傅那裡學藝。因為樣貌出眾,被外省來下鄉采風的劇團老師選中,跟隨了劇團的班子全國各地演出。
劇團解散後,就回到了家鄉。
讀過好多書,見過些世麵,和山野村民自然就有了截然不同的眼界。
回家務農,這條路欽易恐怕是走不動了。
他回家一個禮拜,臉上的自信一掃而光,帶回來的驕傲,比山裡的彩虹消失的更快。
這地方,沒有人在乎彩虹是什麼顏色的,隻在乎天晴好走路,下雨難乾活。
他母親娘家有位遠房親戚在五金城做生意,需要人手,最好是知根知底的家裡人。
欽易知道改變他人生的機會來了,連夜收拾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現在他親戚家樓下。
旺季缺人手,是件讓所有生意人焦頭爛額的事情,這孩子比預期的時間來得快,這積極性,倒是讓親戚家十分感動。
人的弱點各有不同,再銅牆鐵壁的人,也會有一個淪陷的點。特彆是信仰和生存,需要抉擇的時候,取舍也就在一念之間。
彆隨意唾棄那些放棄夢想的人,他可能僅僅隻是換了一個更快
捷的車道而已。
五金城,看名字也知道啦,全城都是做五金生意的。
這門生意可大可小,欽易親戚家攤子鋪的不大,算中等規模,五花八門,品種繁多,讓新學徒欽易累得夠嗆。
他天資聰慧,也能吃苦。親戚對他格外信任,學到了很多東西,上手也快。
他們家有家上遊供貨商,公司規模在這座城,乃至行業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欽易幾乎每周要打電話找他們調貨,每個月去和他們對賬,還要和對方協商延長賬期的事情。
一來二去,那家的獨生女看上了他。
腦子裡不要有貌美小姐、溫潤書生的聊齋故事哦,那個大小姐,叫大姐姐,欽易都有點為難。
她大欽易8歲,銀盤大臉偏大,平凡五官偏平,腰和屁股分不太出來,但人家的gui皮帶紮在裙子上,蠻耀眼的。五五分身材的黃金比例,也就讓人忽視了那雙漂亮的小肉腳。
欽易在劇團呆了那麼多年,看到的都是些“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美女姐姐。哪怕是演老太君的姐姐卸了妝,也是水靈靈的嬌俏樣,這位姐姐實在是長相過於“平常”了些。。
很多事情,躲是躲不過去的。
五金城的王媒婆在一個台風來臨的下午,搖著她那大屁股,一臉中了大獎的興奮勁來到欽易親戚店裡。欽易本能的心頭一緊,親戚家兩孩子都在國外,這媒婆鐵定是衝他來的。
怕什麼,來什麼。
風刮倒了店門口的廣告牌,卻沒刮走王媒婆亂點鴛鴦譜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