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與喪!
濤子暗示米琪這麼多年沒回家看媽媽,要不要回去看看?
米琪眼神立馬黯淡了下去“算了吧,也不是很想家。”
“我陪你回去,我還沒有去過那邊,當旅行,怎樣?”
“真的嗎?”米琪從廚房裡探出頭,看了一眼盯著電視機的濤子。
濤子看出了她的興奮,肯定的點了點頭“要不我們吃了宵夜,連夜就走?”
“哈哈哈哈,你這個王八蛋,你騙我。”米琪大笑著含著淚拿了鍋鏟,衝到客廳張牙舞爪來打他。
濤子站起來搶過她手上東西,一把抱住她,任由她跳腳笑罵,心隱隱有點疼的感覺。
“真的,我們一起回去看看你媽媽。”
“開車嗎?”
“飛機。”
米琪用了比濤子更大的力氣擁抱他,有什麼比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更安心?
何況他願意陪她回家
春節後,她雖然賴在濤子這裡,兩個人卻很難碰麵。
濤子很少回來,她更是日夜顛倒的作息時間,下午三、四點起床,淩晨三、四點回來。也虧了是老小區不用門禁和保安,要不然估計要被物業公司嫌棄死。
上次除夕夜的酒後對話後,彼此都回避太過親密,刻意疏遠了些。
米琪有個熟客在海外,盤算著要不要跟過去發展,但她這爆脾氣,讓她演金絲雀,估計也演不長久。
她看看鏡子裡越來越腫的眼睛和日益憔悴的臉色,她明白完全靠陪酒賣藝為生,已經不是條“
生路”。
這些年賺的錢大部分寄給了米嵐,自己大手大腳花費很大,基本上沒什麼結餘。想轉行做媽咪,有人勸了勸她,現在的小姐難管,沒點兒手段還真留不住。
她打麻將都打不贏那些小姑奶奶,怎麼管?
心亂如麻的米琪染上個壞毛病,這東西碰過,和死人沒什麼區彆。
當然,這些,濤子全然不知。
他的真實身份是公安係統的臥底,臥底分很多層級,不是每個臥底都會像《無間道》、《餘罪》上演的那麼血腥暴力,槍林彈雨。
既然做了這個選擇,上級安排的任務必然無條件完成。
米琪的照片出現在線人手上,這讓濤子大吃一驚。雖然她隻是露出半張鬼鬼祟祟的臉,和她交易的毒販,卻是濤子他們跟了兩年都沒進展的慣犯。
既然是任務,就無需問理由。
電話那頭,聽到米琪要回來的消息,米嵐熱淚盈眶,算好接機的日子,一大早趕到了省城。恰好米盈在家休病假,也吵著要去機場接米琪,她爸爸派了輛車,米盈帶著她姑姑和表弟一路往機場狂奔。
米嵐在機場出口那兒看到米琪的時候,差點動了罵臟話的心思,罵自己,超級想罵罵自己。
米琪的臉色是灰青色的,長途跋涉沒有一點精神,她抱住她媽媽痛哭時,那聲音讓聽到的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受了多大的罪,出了多大的事情,才會讓兩個成年女人在公眾場合這麼失態?
米盈站在旁邊不停撫摸著她姑姑的背部,看到米琪手背上都是些煙燙過的痕跡,跟著
不停掉眼淚。
她妹妹這些年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吧?怎麼活過來的啊?心疼得她哭得越發厲害了,米嵐側過頭,看到米盈的哭像,超傻的,伸出頭捏了捏她下巴,笑了“傻啊,你跟著哭什麼?”
濤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心裡五味雜陳,米琪弟弟用眼睛的餘光偷偷觀察他,沒有打招呼,也沒有靠近他。
米琪介紹濤子是她朋友,也是她房東,過來觀光旅遊,所以同行。
濤子穿了件純黑色襯衫,身上的煙草味道隨著機場冷冽的空調風,淡淡的飄到米盈的麵前。米盈對氣味極其敏感,她警惕的看了看這個陪米琪回來的大叔,對他們的關係有點拿捏不準。
薑還是老的辣,米嵐熱情的和濤子打招呼,寒暄,絕口不問他們是什麼朋友。
一行人說說笑笑回到了米盈家,米盈媽媽破天荒的做了一大桌好菜,給米琪接風。但她在衛生間攔住米盈,囑咐米盈彆讓米琪喝她杯子,米盈習以為常的說“哦”。
濤子把這些全看在了眼裡,他看上去禮貌又客氣,卻快速的把這一大家子人用眼神做了一遍透視。
飯後三個大人圍坐在一片狼藉的飯桌前聊家常,自從米盈奶奶去世後,她媽媽和姑姑的關係緩解了不少,過年過節會有些走動,清明節的時候,還能一起去爺爺、奶奶墓前燒些紙錢,虔誠的拜祭。
人,年紀大了,骨子裡的善意和包容,也就讓曾經很較真的事情,輕飄飄的翻了篇。
第二天,米嵐帶著她的兒女回老街去了,米盈想跟去,術後虛弱,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