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朝著茫茫的黑夜走去,她一直沉默,老街拆遷後,河邊一點點光都沒有。走到最後一排坍塌的房子邊,她站住等著濤子。
“大叔,我不回海城了。”米琪點燃兩根煙,遞了一根給濤子,煙頭一閃一閃的紅點點,照在她臉上,也看不出她說這句話的表情。
這啞啞的煙嗓,低低的說出這句話,伴了潺潺的河水聲,到了濤子的耳朵裡,全是淒涼。
“怎麼了?”濤子故作鎮定。
“我媽媽老了,現在也沒
什麼人找裁縫做衣服,我想開家服裝店。”
“嗯。”
“我們是朋友吧?”
“嗯。”
“那你帶我去戒毒所吧?”米琪說這句話的時候,在黑夜裡直視著濤子,她看不清他的臉,但她很努力的找尋他的眼睛。
濤子腦海裡迅速把所有可能有破綻的地方回憶了一遍,他的任務是通過米琪和那個毒販接上頭,現在她說要戒毒,這條線不是又斷了?
“什麼?”濤子裝傻。
他裝傻的語氣太過鎮定,不像才知道的樣子。
米琪不介意濤子什麼時候知道她染上了毒癮,也沒心思思量濤子此時此刻的心情,她需要一個人給她勇氣,和海城做個了斷。
“我們回海城再商量,好嗎?”濤子勸米琪不要嚇到她媽媽,回去再說。
“你是堅持要把我拖回到那個圈子嗎?在同環境下戒毒,就算戒掉,複吸的可能性100,你知不知道?”米琪突然情緒失控,撲上來廝打濤子。
她明白了,這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
“你走吧。”米琪大聲叫嚷著,手瘋狂揮舞著。
濤子沒有還一下手,下巴周圍被米琪抓得道道血痕,她猛推著他,要他滾。
米琪的頭發已經長到鎖骨的位置,在拉扯中,一字領的衣服滑到了胸口,纖細漂亮的鎖骨,濤子熟悉的霧蒙蒙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
除了那次酒後,這是濤子再次看到這隻小狐狸露出這麼淒涼無助的表情。
“我們說好了,回來看你媽媽,看風景的,你什麼都沒準備,我們先回去商量,好不好?”濤子擁她入懷,儘量安撫她的情緒。
米琪兩眼悵然若失的望著他,臉上仍然是氣惱的表情,但內心終究是信任他,依賴他。
女人啊女人,會打架有什麼用?
米琪一個月後,乖乖的跟著濤子回了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