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與喪!
米琪隱姓埋名出現在海城,絕非偶然。她不再在乎她的外表,也沒有刻意節製她的飲食習慣,手術後西醫的激素藥和中醫的膏方,統統消化在她日益肥碩的肚子裡。
所以,當她宛如一個四十歲大媽出現在濤子母親麵前時,那個神誌不太清楚的老人,根本沒有把她和兒子房間裡合影上的時髦小姑娘對上號。
米琪是第4任保姆了,濤子母親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特彆是她央求警官幫她找到米琪的願望破滅後,心底一點指望都沒了。
好多次,她明明記得早上要去買菜,從學校的北門出的門,回來卻在南門那兒徘徊。
她不敢進來,是因為這個北門沒有南門那麼氣派,海城大學的那塊大石碑,她找來找去也找不到。
校門口的保安過來攙扶她,老太太固執的說自己會走。這樣,等找到園丁大樓的單元樓道入口,大概總是近中午了。
連起碼的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時保證,萬一忘記關個氣閥之類,更會不得了。
校園裡,昔日風度優雅的濤子母親已經衰老了,花白的頭發沒有用頭油和發卡卡住,任由放肆的風吹得亂七八糟。
她站在小販的那裡排隊買包子,被擁擠的人群擠來擠去,滿眼惶恐,抓緊自己的外套下擺,努力不讓自己太過踉蹌。她甚至都不敢去抓旁人的衣服角來保持平衡,在外麵連公共廁所也不敢上,她總是怕地上的瓷磚太滑,摔裂了這把老骨頭就不值當了。
來看望她的學生,發現師母已經已然不能獨立生活了,但老太太仍舊不肯離開這個他們夫妻生活了一輩子的校園。
學生報請了學校相關部門。
學校通知了濤子的小姨,權衡再三,大家一致決定請個保姆來照顧老太太的起居。
年輕的保姆陪伴這麼個性格固執,但又要時刻保持文雅的老太太,太過約束,做完一個月就離開了。找了個年齡相當的阿姨和老太太做伴,也沒長久,具體原因雙方都不肯明說。
找保姆成了濤子小姨的大負擔,她自己家裡還有一個孫子要帶,白天還需上班,請了假兩頭跑,也蠻折騰的。
一來二去,小姨也病了,著急上火,整個腮幫子腫得說話都疼。
米琪是自己
找上門的,她說是學校保安介紹的,還有醫院開的健康證明,唯一沒有勞務中介的介紹信。
濤子小姨顧不了這麼多細節,濤子家裡一輩子的書香門第,也沒啥珍貴寶藏讓人惦記,有人願意來,就來吧。
小姨看米琪紮了個馬尾,胖胖的圓臉上一臉憨厚笑容,青紫色的嘴唇在這樣一張臉上,有點不協調。米琪解釋太胖了,有點血瘀,倒無大障。
小姨讓她做了頓飯嘗嘗手藝,卻得到了意外驚喜。米琪的海城菜燒得很是正宗,而且還照顧了老太太的牙口,青菜葉子都煮很軟爛。
海城的消費水平很高,全職保姆的工錢比一個普通白領還高,米琪卻沒要這麼多,這讓濤子小姨甚是滿意,不由得眉開眼笑,立馬就讓米琪搬了進來。
“哦,對了,你叫啥?”
“小香,花香的香。”
“小香,好好照顧潘阿姨,乾得好,阿姨另外給你紅包。”濤子小姨一邊換著鞋子,一邊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濤子媽媽姓潘啊,米琪好好記下了這個姓氏,關好門,去叫睡午覺的老太太起床。
她輕輕推開主臥的房門,發現門鎖被人特意改裝過了,防止老太太一個人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
她掂著腳尖,悄聲無息的走到老太太床邊,沒有忍心叫醒她。
濤子長的好像他媽媽,特彆是臉型,都是輪廓分明,很有骨感的線條。濤子黑一些,他媽媽白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