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與喪!
新婚半個月,米琪發現自己隨身帶的小匕首沒有拿出來的機會,陳昊隻是用異於常人的駭人眼神死盯著她,晚上睡覺,他堅持讓米琪枕在他胸口。
這讓米琪心裡動了千萬次想揍他的心思,但被小凱轉正的事情強壓了下來。
米琪身高17米,陳昊沒坐輪椅前,也就17米的樣子,現在下半身萎縮得很厲害,平躺身高差不多165米。
枕他胸口?不怕壓死他?
米琪心底咒罵,表麵上卻賢妻良母,麵麵俱到,把米嵐戲精的本事傳承得淋漓儘致。
米盈喝完喜酒,隨她父母回了省城,她這次請了年休假,回來陪陪家人。
她父母年紀大了,特彆是父親,身體不好,總在住院,米盈內疚到無地自容,她現在的狀態和“遠嫁”也沒什麼區彆。
“你那個男朋友呢?”米盈父親在飯桌上,第一次提到郭子楓。
“出差。”
“你們到底怎麼想的?年紀也不小了。”米盈媽媽抬頭看了米盈一眼,接下去的話就沒往深裡說。
“我可不可以一輩子不結婚?”米盈弱弱的問了一句。
“啪”的一聲,米盈父親把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分手了?總是跟你講這種人靠不住,你非要留在z城,你如果聽話早點回來機關裡上班,小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
她父親一定是壓抑太久了,這個當小公主寵愛了一輩子的掌上明珠,心神不寧,日益憔悴的樣子,都在他眼裡。
本來做父親的不想這麼婆婆媽媽的逼問她,但他們終究要老去,不放心米盈一個人這樣漂泊在外,無依無靠一輩子。
米盈母親站起來,走到她父親背後,一邊安撫老爺子暴跳如雷的情緒,一邊冷冷的對著米盈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比你小的男孩子很幼稚,但他總會變得現實。你一個外地女孩,拿什麼綁住他?你自己的人生自己不把握,你吃什麼啞巴虧,都不要在我們麵前說。”
“放心吧,我死,也肯定死在外麵。”這話句句都戳在了米盈的心坎上,她賭氣當天回了z城。
米盈和她母親的關係,從小到大都是這麼生疏僵硬,她懶得和她媽媽咬文嚼字,也不想讓父親操心。
人越成熟,越會體諒父母的不易,米盈向來報喜不報憂。看來,她過的不好,已經寫在了臉上,胭脂水粉都遮掩不住的不快樂。
米琪不一樣,她每天在彆墅裡呼朋喚友,擺了好幾桌麻將。陳昊看她眉飛色舞宴賓客,看她叼了香煙,顯擺無名指上的大鑽戒,遠遠的看著,不阻攔她,也不讓自己的父母阻攔。
“昊昊,如果你爺爺還活著,要被你氣死了。非要討這麼個‘掃把星’回來?我們的脊梁骨都被人戳破了。”陳昊那個當董事長的父親,在樓上書房,關起門來唉聲歎氣。
“她喜歡熱鬨,就讓她玩唄。”陳昊漫不經心,翻著一本老字帖,緩緩的說。
“昊昊,你是不是怪我們啊?”
“怪你們什麼?”
“我們陳家講體麵,裡裡外外,方方麵麵都要顧及到,‘修身行乃先’這道理,你懂的啊。”
“嗯。”陳昊眼睛看著字帖,還是不抬頭,他父親明白他並不想探討這個話題。
“瑞瑞和祥祥,你們自己帶吧,總跟著他們婆婆去跳廣場舞,被那些老娘們逗來逗去,學不了什麼好話。”沒辦法,老人家拿出了殺手鐧。
“哦,我和她商量下,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麼帶孩子?”
“什麼孩子?你是不是連腦子也壞掉了?也就你願意娶她進門!”陳董事長徹底怒了,喉嚨響了起來。
“這話,您倒是說中了。我就是腦子壞掉了,我一個廢人,你們還不順著我的心,難道要逼死我?”陳昊針鋒相對,逼視著自己的父親。
他父母是知道他秘密的人,聽到他拿這件事情來賭氣,立馬就心軟了。
陳昊靜靜的坐在書房裡,樓下吵鬨的聲音,隱隱約約飄到他的耳旁,他揚
了揚嘴角,不由的笑了。
這和他小時候困在後宅練書法的情形一模一樣,他隔著那木頭窗戶,那些密密麻麻小格子的木窗子,豎起耳朵也能聽到米琪她們吵鬨的聲音。
夏天,大人為了防蚊蟲,在那窗子上蒙了一層墨綠色的紗網。他總是嫌隔著紗窗都不儘興,一定用手指戳破了,透過一個個小洞去偷看前院天井裡玩耍的孩子。當她們跑到更前麵的院子裡去爬樹,玩占山頭、打仗的遊戲,他就隻能靠耳朵聽了。
那些紗網上每貼一次白膏藥,他就被他爺爺用戒尺打一次手心,哪怕打到手腫了,捏不住筆,他也一邊吸著冷氣,一邊扒開那小片的膏藥,看外麵。
米琪在外麵的河塘裡撈到了小魚兒、小蝦、小螃蟹,用罐頭瓶子養了,從窗口遞給他。偷偷給他的蓮蓬和荸薺,他是不敢吃的,但這些小動物、小玩意兒,他真當喜歡。
米琪羨慕他屋子裡的大電扇,可惜線不夠長,要不然,他也是願意把電扇搬到窗口給她吹的。
陳昊小時候總是穿著白色唐裝的衣服,這是他爺爺為了讓他和貧民的孩子區分開來,故意為之。
就算在學校有校服,進了家門,先洗手換衣裳,再吃飯。這些破講究,讓陳昊從小一股子傲氣,也就沒個知心朋友。
米琪才不管這些,也沒有大人特意交代她不和陳昊一起玩。
她天性善良,看到這孩子整個暑假都被關在屋子裡,總有要救他出來的念頭。
小男孩子從小愛聽打仗的故事,米琪從她大伯那裡聽過很多這樣的故事,她經常跑陳昊窗口講給他聽。
他們其實差不多大,米琪又黑又高,陳昊沒怎麼曬太陽,反而白很多。
這些記憶,米琪很模糊,她本來就無法無天,沒人管,放假了,就帶著老宅子那片的孩子們鬨騰。
陳昊不一樣,他的童年記憶裡隻有米琪,少年時代的第一次夢遺,也是米琪。他整個青春年少的性幻想對象,都是這個像極了寧靜的大眼睛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