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見兩個身穿保安製服的男人，將一個人直接丟到門外麵，就像摔一條死狗，在地上滾幾圈才停下。
這是一個老頭。
白發蒼蒼。
皮包骨頭。
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一動不動，路過的人都紛紛跳開，嘴裡還罵罵咧咧，感覺非常的晦氣。
刷刷。
又是一些東西被丟出去。
那是衣服和床單。
還有毛巾、飯盒等。
統統砸在老頭兒的身上。
他已經死了。
他沒法反抗。
他隻能承受。
他無悲無喜。
有人傷心有人怒，有人大喊有人哭。
“爺爺！”
葉靈飛撲過去，她雙腿都在發軟，剛跑幾步就摔倒在地上，快還爬起來又跑過去，手裡的飯盒也已經摔到地上，滾出很遠。
鮮美的養生粥灑在地上，傳出粥的香氣。
粥還在。
人也在，但魂已歸去。
“爺爺，你怎麼了？你不能死，我請來了神醫，他可以給你看病，你彆走啊！”
葉靈的哭聲在走廊裡響起，而後就是久久回蕩。
她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悲憤絕望。
眼淚更是如雨滴落下，滴落在老頭兒的額頭上。
淚水往下流，流過老人的眼眶。
就像他也在哭。
他沒有哭自己死的早。
他在哭孫女的命不好。
自己死後，她怎麼辦呢？
她還沒有男朋友，她還沒有成家，她還沒有生娃，她還……沒有找到爸爸媽媽。
“你來得正好。”
病房裡走出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大概二十六歲，戴著一個黑框眼鏡，身高一米七左右，他背著手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護士，兩個保安。
護士推著車子，上麵放著床單和被罩，還有一些雜物，其中有些衛生紙什麼的，本來想拿走，看到葉靈也在這，想了想就將衛生紙什麼的也丟過來，依舊砸在老頭兒的身上。
他沒有呼吸。
感覺不到疼痛。
“你還有沒有良心？他都死了，你還砸他？他是我爺爺。”
葉靈怒吼，扭頭著看向那個護士。
這一刻的她，雙眼失去靈性，失去清純，有的隻是無儘怒火，有的隻是無助，有的隻是不甘，有的隻是絕望。
人為什麼可以壞成這樣。
就算爺爺死了。
也可以讓他體麵的走，讓他安穩的走。
為什麼？
為什麼要把他丟在地上。
像無家可歸的死狗一樣。
“你吼什麼吼？趕緊去繳錢，這個死老頭子還欠著三萬多塊錢呢！雖然沒動手術，但他已經預約過，有些錢不能退。”
護士也橫起來，對著葉靈豎起那對小眼睛，語氣更是冰冷，喊完後更是哼幾聲，這才推著小車離去，走的時候嘴巴依舊說道“有多少錢就辦多少錢，沒錢充什麼大尾巴狼，實在沒錢就去賣，在這拖著耽誤醫院賺錢。”
“你……”
葉靈生氣，葉靈憤怒。
可她又能怎麼樣？
家裡所有的錢都用來看病了。
她辛苦賺的所有錢。
也抵不過住幾天醫院所花的錢。
她以前不覺得錢有多麼重要。
隻要夠吃夠喝夠穿就行。
直到爺爺生病住院。
她才知道什麼是錢。
在這裡。
錢就是命。
沒有錢。
就是死。
她在醫院才知道，錢也分大小，錢也分貴賤。
錢多就是大。
錢少就是小。
錢多就是貴。
錢少就是賤。
辛辛苦苦一個月賺的錢，在這裡隨便檢查幾項就沒了。
這錢也少了。
說沒就沒了。
她啞口無言，她伸出手抓住爺爺的手。
用力，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