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亂紀!
黑影速度絕倫,身若浮光掠影,驚鴻而過,隻留下一片黑乎乎的殘影。
他似是行走在地獄冥土的幽靈,身形淡出了這片天地,隻留下一道影子在收割人間的生命。
這等靈巧詭異的身法,蘇恒隻見過幾次。看到對方竟然伸手去抓玉劍,嘴角不由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秦鈺、龔塵鬆同樣大怒,九天玄玉劍的威力有目共睹,可謂是至寶!眼看蘇恒即將落敗,玉劍就要落入他們手裡,對方卻於半路橫空殺出,要奪神兵,他們如何咽得了這口氣?
當下,兩人舍了蘇恒,朝黑衣人殺奔而來。
黑衣人一言不發,兩眼直勾勾盯著那把懸空的玉劍,劍身流轉的夢幻光澤,誘惑著他飛蛾撲火般去將自己融入其中。黑衣人是個識貨之人,眼神愈發火熱。
然而,當他手指碰到玉劍劍身時,就跟觸了電似的猛然縮手。一層薄冰附在他的手掌上,凍結靈力,寒氣侵入骨髓,並蔓延向整條手臂。
黑衣人眉頭大皺,沒想到奪寶不成,反而吃了個虧。
一聲悶哼,一股黝黑的靈力繚繞在結冰的手掌上,與那股冰寒之力抗衡,相互消磨。與此同時,他的身形後退,不知從何處掣出一把長劍,“嗆啷”一聲,與一镋一棒交擊碰撞,卻是一沾即走,和他那詭異的身法一樣,難以捉摸。
秦鈺和龔塵鬆也不計較,既然玉劍還在,就無須和對方死拚。
看到黑衣人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也對玉劍更加垂涎。
這是把真正的神兵!
蘇恒戲謔一笑,九天玄玉劍豈是能隨便拿的?即便是當初的水君也是花了一番氣力,而他則是因為體質特殊,眼前幾人雖然都是半步散仙的戰力,但想收取玉劍,那是癡人說夢。
蘇恒有恃無恐。
“好劍!”黑衣人身形不定,雖然無功而返,卻也不沮喪,反而由衷讚歎。
蘇恒把手一招,玉劍飛回手中,蘇恒持劍而立,斜睨三人。
在此過程中,黑衣人並未出手阻止,但蘇恒能夠感覺到,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將青兒護在身後,蘇恒平靜地看著黑衣人,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黑衣人點頭,唏噓感慨,“的確,當時若不是那頭笨熊,你應該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
這黑衣人,正是當初襲擊蘇恒卻誤傷大黑的殺手!
冤家路窄!
秦鈺和龔塵鬆交換了下眼神,隱隱明白了什麼。眼前的兩人原來早有過節,而且還不小,如此一來……
兩人心裡開始謀算著。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蘇恒輕笑道:“不過最後卻是某人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之魚,狼狽逃去,著實不堪。手下敗將,還敢在我麵前出現……”
說到這兒,蘇恒惋惜地搖搖頭,“哎,世上竟有如此傻逼之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青兒差點噴笑出來,不過場合不對,她也知道分寸,當下忍得辛苦。
黑衣人不為所動,“你我所走的路不同,各自心知肚明,刺客一道,豈是莽夫可以儘解,何必借此逞口舌之利?如此在乎言辭之爭,隻逞口舌之快,非修道者所求,你錯了啊!”
黑衣人句句誅心,想要破掉蘇恒的信念。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較量就已經開始了。
“那你又何必說這麼多?”蘇恒戲謔道“這幾句話,何嘗不是你自己的誅心之言?”
黑衣人一愣。
他在指責蘇恒太過於注重言辭的上風、不適修道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想以這些話來擊碎蘇恒的道心?
說了這麼多,他卻變成自己貶低的那種人,這可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黑衣人的身影隱藏得越深了。
氣氛頓時有些僵持,秦鈺看著執劍而立的蘇恒,心裡竟然有些不安,略一沉吟,他上前對黑衣人抱拳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道友既與這少年有怨,不如你我三人暫時聯手如何?雖然單打獨鬥也不懼他,但若是獨自承受其臨死前的反撲,想必也頗為不美。不知閣下可有興趣?事成之後,我隻要那少年身後的丫鬟,其他的一切都歸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