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亂紀!
藍衣青年心頭一跳,身體緊繃,瞬間進入戰鬥戒備狀態。
眾修士尚未從鄒古被擊殺的震撼中緩過神來,又是心弦猛顫,一波方平一波又起,瞧這架勢,難道是要再來一場巔峰之戰
藍衣青年的實力與鄒古在伯仲之間,鄒古都被殺了,他能抵擋得住麼
更何況,他還被另外三人圍住。
不過,慕雲楓此時的狀態誰都說不準,就是外強中乾也說不定,果真如此,那結局就很難說了。
眾人思緒萬千,蘇恒三人同樣無法斷定慕雲楓是否真的安然無恙。畢竟,擊殺鄒古這種人物,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萬眾矚目下,慕雲楓笑容春風和煦,灑脫淡然,對藍衣青年道:“他死了,現在隻好請道友來為我們解惑了。”
藍衣青年神情有些變化,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機會,打從一開始,那“坐山觀虎鬥”的想法就是個錯誤。如今慕雲楓騰出手來,四打一的情況下,他沒有絲毫勝算。
不過,他自認想走還是走得掉的,故而聽到慕雲楓隱隱帶著威逼意味的話,當即冷笑道:“想不到鄒古竟會命喪你手,倒是我失算了。隻是如果我說不呢”
像他們這種人物,個個都是心高氣傲,誰也不服誰,怎麼可能會輕易低頭
即便慕雲楓強勢格殺了鄒古,藍衣青年仍不覺得他也能殺得了自己,他對自己有信心。
正如蘇恒所說,我身有敵,我心無敵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隻要稍有異動,就可能引發一場惡戰。
縱使藍衣青年隻身一人,也無人敢小覷之。
慕雲楓聞言也不生惱,折扇輕搖,緩緩道:“修士打架,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然而鄒古卻並未這麼做,是因為魔道中人當真把尊嚴看得比性命更重要”
藍衣聽出了話中的弦外之音,心中驚疑不定。又回想起對方在鄒古的自爆中非但毫發未損,反而“一劍”破滅鄒古元神,勢如破竹,他忽然明白了什麼,不禁毛骨悚然。
鄒古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掉
我能留下他,同樣能留得下你
這就是慕雲楓所要傳達的意思。
藍衣青年沉默。
半晌,他抬起頭,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龐,目光死死地盯著慕雲楓,“我該不該覺得你現在是在虛張聲勢”
“你不相信我麼”慕雲楓邪魅一笑,雙眸逐漸變得深邃,宛如浩瀚的星空,廣闊無垠,充滿了神秘感。
麵對這樣一對眸子,不同人從他眼中看到的景象儘皆不同。藍衣青年看到的,是一幅黃昏的畫麵,諸神遲暮,無數天驕紛紛從九天上墜落,猶如斷線的風箏,單薄而無力。
淒冷的黃昏,孤涼的背影,飄搖著英雄喋血、天驕末路的悲涼與絕望。天塹化葬土,萬道殊途、卻又同歸於幽冥,繁華落儘,那是天驕的悲曲,是不可逆轉的命運
藍衣青年大為震驚,他不知道這些景象代表了什麼,但也知道厲害,單單那份意境就已是驚世駭俗。
而且,在那黃昏中,他看到了“諸神的歎息”的影子
如此看來,那極有可能是後續的神術變化
僅從這一手,他就知道此時的慕雲楓並非油儘燈枯的紙老虎,反抗的心思不由弱了許多。
“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慕雲楓察言觀色,適時給他個台階下。畢竟,真要和這樣一個對手動起手來,己方也不會好過。
“你我同為仙宗弟子,仙道十門之間雖有摩擦,可如今天凰神界諸派雲集,仙道內部的那些小矛盾根本算不得什麼。倘若不同仇敵愾,反而因此等小事就大打出手,那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慕雲楓哈哈一笑。
藍衣青年聞言,麵色稍霽,頓了頓,揖禮歎道:“道兄大胸懷話說到這份上,我若還是一意孤行的話,未免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既然慕雲楓主動給了台階,他也就順著下了。他雖然心高氣傲,卻也不想這麼早就和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拚個你死我活。
蘇恒三人見狀,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慕雲楓點點頭,“敢問道兄如何稱呼”
“大幻天,出雲子”
“淩天宗,慕雲楓。”慕雲楓自報名號,隨後看向蘇恒三人,介紹道:“蘇恒,本門師弟;影殺族冷氏姐妹,輕霜,月舞。”
出雲子頷首致意,心裡有些驚訝,淩天宗怎麼和影殺族攪和在一起了而且看他們四人之間,並沒有多大防備,顯然是彼此相互信任。
這就更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蘇恒和兩教的事情雖然一度鬨得火熱,但也僅限在東勝神洲。大幻天乃南瞻部洲本土仙宗,與東勝神洲相隔億萬裡之遙,自是不在意這等“小事”,出雲子不曉內幕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