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亂紀!
聚集地雖是臨時起建,規模卻也不小,占地足有方圓十餘裡。當然,這點地方放在整片山脈中,跟一顆綠豆也沒多大區彆。
聚集地的建築是按照客棧的形式構造的,或許是因為五王的存在,裡麵甚至還為來往的修士私人空間,勉強可以當做修士的住所。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寂靜的夜,絕大多數的修士都回到住所,或休息或打坐。蘇恒和冷月舞各找了一間相鄰的房間,等待那可能發生的詭異之事。
蘇恒慵懶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似在打盹,神念卻是如水銀瀉地,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以便及時應對突發狀況。
他在等等那“吃人的鬼物”
他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若說交了保護費,五王便能保你平安,蘇恒怎麼都不相信。
鬼物若要下手,肯定不會尋那些狠茬子的晦氣,而是會挑自己有把握的,從而以雷霆手段擊殺,隨後揚長而去。這樣的話,蘇恒自認都沒那能耐阻止,五王又是哪來的自信
然而,整整一夜過去,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
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冷月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喂,臭家夥兒,起來了”
蘇恒翻身坐起,稍稍整理了下,將門打開。
冷月舞瞟了他一眼,笑道:“一個晚上都這麼安靜,我還以為你被那鬼物吃了呢。”
“要吃也會先吃你,鬼物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肯定更感興趣。”蘇恒在桌上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遞給少女。
“也對,就你這臉皮厚得,鬼物要吃也咬不下去呢。”冷月舞巧笑嫣然。
蘇恒不與她瞎扯,回身將窗戶打開透氣,倚在窗邊,俯視著下方的景象,“怎麼樣,你那邊也是什麼都沒發生嗎”
“沒有,不過這樣的話,反而寂靜得有些反常,總感覺太安靜了。”
蘇恒頷首,突然回頭看著她,嘴角微翹,“怎麼怕了”
“嘁”冷月舞翻了個白眼,“臭家夥兒,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想借保護我的名義和本小姐住同一間房就直說唄,還拐彎抹角的。”
蘇恒攤手,無辜道:“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我們的冷大小姐覺得自己這麼有魅力的話,這麼想也無所謂咯。”
說完,他彆過頭去,望向窗外。
冷月舞柳眉微蹙,就要發作,這時,蘇恒懶散的身體陡然繃緊,朝她打了個手勢,隨即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冷月舞心頭咯噔一跳,急忙跟了上去。
距此不過二裡的一間屋子,已經聚集了一大堆人,一個個愁眉緊鎖地看向屋內。
蘇恒和冷月舞趕來後,順著眾人的目光向前看去,頓時有些發愣,冷月舞更是覺得一陣惡心,差點沒吐出來。
屋內,一具屍體躺在地上,不,應該說是小半具屍體,因為那隻是副殘軀。
屍體的下半身儘數消失,上半身也有殘缺,隻剩下半個頭顱、小半邊胸膛和一條手臂。斷裂處的傷口參差不齊,如同犬牙差互,看樣子是被某種凶物撕咬下來的,而非利器斬斷。
從他們這
個角度,可以看到那些骨屑血沫從傷口流出,甚至凝結成了固體,顯然死得有一段時間了。
屍體的內臟已然被掏空,還有一團紛繁雜亂的腸子彎彎繞繞,鋪展了大半個屋子,還牽引到那半個頭顱上。
頭顱裡的腦漿也沒有了,隻有些許殘渣殘留地板。最恐怖的是,屍體的剩下半邊頭顱已經腐爛,像是被硫酸浸泡過的一樣,麵目全非。
整個畫麵看起來觸目驚心,令人作嘔。同時,也是讓人打心底裡直冒冷氣。
太慘了這樣的死法讓眾人毛骨悚然。甚至有些人都在想,死沒關係,但絕不能死成這樣
冷月舞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蘇恒知道她受不了,也沒有多做停留,拉著她退出人群。
臨走前,好幾道異樣的目光紛紛望來。蘇恒明白他們的意思,死去的這名修士多半和自己一樣,都拒絕了繳納保護費。
“我等你”蘇恒心中暗道。
回到住所後,蘇恒沉默了片刻,突然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女,“今晚你和我住同一間房。”
這回冷月舞沒有嬉鬨,略一思忖,便點頭答應。她皺著眉頭,道:“你是不是懷疑”
“不排除這個可能。”蘇恒緩緩道:“聚集地群雄彙聚,它卻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人,整個過程更是無聲無息,直到天明才被人發現。我們與事發地點相隔不過二裡,卻絲毫察覺不到異樣,很顯然,有人隔絕了空間,阻住了所有的氣息波動。”
“我原以為那鬼物會鬨出很大的聲勢,不想手段竟如此高明,但問題也恰恰就出在這兒了。鬼物越狡詐,五王就越難在鬼物行凶前護住那些繳納過保護費的修士,他們又哪來的自信敢作擔保而且看其他人的樣子,似乎還確有其事,五王真的能做到。可能做到這一點的,除非”
“除非他們本身就是行凶者,在賊喊捉賊”冷月舞一驚。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蘇恒伸出一根手指,沉聲道:“他們可能知道鬼物的下一個目標是誰甚至甚至鬼物的目標選擇都取決於他們”
“不管怎麼說,五王與鬼物絕對逃脫不了乾係。”
“若真如此的話,早就該有人想到了啊。”冷月舞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