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亂紀!
佛光普照,佛音彈唱,天地大囚籠恍若變成了一方極樂佛國,遍地都是金色。
殺伐之氣漸淡,無數白骨大軍放下屠刀,麵色虔誠,朝冷月舞背後的金色身影叩拜不停。
它們變成了最忠實的佛教徒
蘇恒心中悚然,在冷月舞的控製下,佛光佛音並未波及他,但他依然能感受到此術的妖邪之處。佛教度化術,是比邪術還邪的佛術
這種詭異程度,幾乎不亞於慕雲楓的命運之力。
見識過度化之術後,蘇恒愈發體會到“佛教水深”這一說法了。他怔怔地凝視著冷月舞背後的金色身影,那是前世妖神還是一尊佛陀
度化之術席卷整個天地大囚籠,足足肆虐了一刻鐘,那道金色身影才恢複平靜,旋即化作一團金色雲煙散去。
冷月舞睜眼,從血蓮上長身而起,纖手輕揚,血蓮也散於無形。
紅色倩影飄動,冷月舞落在蘇恒麵前,打了個響指,得意洋洋道:“臭家夥兒,搞定了”
蘇恒目光向四周掃過,白骨大軍紛紛盤坐在地,白色的骨體綻放金光,它們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竟是在口誦佛經。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很多東西,他不需要知道。
蘇恒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他想了一會兒,道:“如果屏障也是半實半虛的話,降伏了白骨大軍,它現在應該也是形同虛設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次就讓我來試試吧。”冷月舞身化流光,徑直衝撞向天地大囚籠的屏障,視之如無物。
砰
“哎呀”
一聲痛叫,流光化成真身,冷月舞手捂前額,美眸噴火地瞪著蘇恒,憤憤道:“臭家夥兒,你騙我”
蘇恒很是冤枉,無奈道:“大小姐,我又沒說肯定是這樣的啊,是你自己要搶著去試的好嗎”
“你個沒良心的,我替你挨了這麼一下,你還這麼說我”
“那我也沒讓你用頭去撞啊”
冷月舞憤憤地跺了跺腳,卻無從反駁。
蘇恒搖搖頭,看著白骨大軍,輕聲道:“如果這屏障還是真實存在的話,那我們可以嘗試打破它。”
“怎麼打破用你腦袋去撞啊”冷月舞哼哼唧唧,一個勁地揉搓額頭上的那抹紅色。
蘇恒強忍住笑,道:“我們沒那種力量,但可以借力啊,你不是有這麼多小弟麼”
冷月舞微愣,忍不住嘀咕道:“對啊,早知道剛剛就讓一名骨兵去撞了。”
“彙集眾多白骨大軍的力量,齊齊攻殺向同一點,試試能否將其強行打破。”蘇恒指點,委實是擔心這姑奶奶再做出什麼讓人啼笑皆非的事來,待會兒還得他挨頓罵。
“我知道”冷月舞瞪了他一眼,檀口輕啟,嘴裡開始默念。
與此同時,白骨大軍紛紛抬起頭顱,再次執起放下的兵器,一股金戈鐵馬的鐵血殺伐氣息如狼煙升騰,聚而不散,氣勢如虹。
“破”
冷月舞纖手一指,白骨大軍氣息連成一片,無儘的力量彙聚,隨著撼天動地的暴鳴聲響起,一道直徑足有上百丈的金色光束從白骨大軍中衝出,猛地轟向天地大囚籠的屏障。
浩大的聲勢席卷天上地下,風雲變色,乾坤顫栗,蘇恒和冷月舞都不禁用手捂住耳朵。
然而,預想
中的劇烈衝撞並未發生,天旋地轉,場麵一變,他們重新回到鐵索橋上。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不是在那第一塊木板上了,而是已經走過了五分之四的路程。
“啊”冷月舞發出一聲驚呼,蘇恒急忙看了過去,她的手上,竟握著兩根雪白的骨棒。
“這是什麼”蘇恒將骨棒接過,冷月舞也樂得給他。
骨棒不過茶杯口粗細,卻足有五六尺長,蘇恒拿在手裡翻看了一陣,遲疑道:“這好像是兩根肋骨。”
“肋骨”冷月舞一臉錯愕。
“這位道友說的不錯,是肋骨。”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蘇恒和冷月舞齊齊望向鐵索橋的儘頭,卻見那疑似是蒙麵人的王者已然通過了鐵索橋,正站在深淵另一端,麵帶微笑地看著他們。
“你”蘇恒剛開口就頓住,皺眉道:“我怎麼聽得到你說的話”
“那是因為我們都突破了此橋的幻境。”那人嗬嗬一笑。
蘇恒沉思,突然轉頭看向身後。
在他們通過的那段鐵鎖橋上,又多了幾道陌生的身影,顯然,那些人是比他們更晚到達這裡的。
蘇恒多看了幾眼,發現那些人似乎都是在神遊天外,如同行屍走肉,他又轉頭看向那名王者,用疑問的語氣問道:“幻境”
布洛風聽到這話也是一愣,“難道閣下並非如此”
蘇恒稍作遲疑,點頭道“算是吧。”
“走吧。”他拉著冷月舞,就要向前邁去。
冷月舞傳音道“我們走出這一步,會不會又進入另一方天地”
“不會如果是一步一幻境的話,那他不可能這麼快就通過鐵索橋。”
兩人往前走了一步,果然沒有再發生意外,這讓冷月舞長鬆了一口氣。很快,他們也通過了鐵鎖橋,來到深淵另一邊。
“兩位好膽識,不愧是能設計誘殺鬼物之人。”對於兩人的到來,布洛風似乎一點都不緊張,依然是談笑風生,“在下布洛風,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蘇恒也沒有直接對眼前這人出手,向冷月舞遞了個眼神,後者會意,暫且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