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劉子玉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義父劉新武的眼神中,分明有對權利、欲望的渴望一閃而過。
一個是朝廷的正三品武將,一個是開國皇帝的大舅哥,這二者之間的分量孰輕孰重,劉子玉還是拎得清的。
再者就是,隨著當朝皇帝趙乾,清洗前朝舊臣的鐮刀高高舉起,身為武寧王義子的劉子玉,遲早也會成為清洗對象。
近日以來,頻繁出現在將軍府外,監視其一舉一動的赤衣衛就是很好的佐證。
若非此前突厥蠻子肆掠,皇上需要他鎮守武州,而今又平叛大戰在即,皇上更騰不出功夫來收拾他的話,恐怕他這三品參將的官職,也早已經被一擼到底。
碰上皇帝心情好,也許還能混個解甲歸田,頤養天年。
若是皇帝心情差,後半生恐怕就得落個牢獄之災,冤死天牢。
即便義父武寧王,沒有冒險前來武州召見他,劉子玉也早在心中,開始替自己和家人謀劃起未來。
義父劉新武的到來,隻是加速了他做出選擇的時間。
劉子玉隻用了幾秒鐘考慮,便做出了決定。
隻見他目光堅定的看向劉新武,一字一句的說道“爹,孩兒能有今天,全仰仗爹的提攜。”
“當年,孩兒在常山郡跟隨爹起兵舉義之時,就曾發過誓,爹手指的方向,就是孩兒征戰的沙場!”
“現如今,孩兒依然是這個態度!”
說著,劉子玉撲通一聲直挺挺的,跪倒在劉新武的麵前,字字鏗鏘的繼續說道“爹,該怎麼做,還請爹明示!”
“孩兒和將軍府的兩千親兵,全憑爹差遣!”
哈哈!
見狀,端坐在椅子上的劉新武放聲大笑,隨後大手霸氣一揮,道“子玉我兒,為父沒有看錯你!”
說完,劉新武一把將跪在麵前的劉子玉拉起來,湊到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劉子玉一邊聽,一邊不斷的點頭。
最後,劉新武囑咐道“子玉,事關重大,你必須親自率兵去辦,決不能出半點差池,聽明白沒有?”
劉子玉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爹,放心吧,孩兒明白!”
劉新武道“那好,爹在府上等你的好消息!”
“爹,孩兒去了!”
亥時時分。
武州城內靜悄悄的,隻有更夫單調重複的打更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
大新王朝實行宵禁政策,邊關重鎮武州更是嚴格執行宵禁政策,戌時一到,城內的大街小巷便空無一人。
當然了,宵禁那隻是針對普通老百姓的。
對於城內的達官顯貴,商賈巨富來說,夜晚才是一天中精彩生活的開始。
在內城,有通宵營業的煙花柳巷,供上流社會的人士尋歡作樂。
很顯然,身為禦前行走,皇帝爪牙的赤衣衛們,自然也屬於是武州城內的上流人士。
在監視武州參將劉子玉之餘,也免不了到風月場所舒緩筋骨,放鬆神經。
今夜,武州城寒風瑟瑟,烏雲密布。
眼瞅著,今年的第一場降雪就要來了。
武州內城,煙花柳巷,一家名為“煙雨樓”的風月場所內,銅爐中的炭火燃得正旺,數名衣著單薄的女子彈琴的彈琴,吹簫的吹簫,跳舞的跳舞。
好一副歌舞升平,醉生夢死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