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簷風鈴 第十五章_互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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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簷風鈴 第十五章(1 / 2)

互身!

我當時留意了一下,他倆好像也是沿著河道走的。

所以,我決定回到河道,順著往下遊去找。我想,說不定半途就能碰上。

這片山區雨多霧大。一旦下雨起霧,瞬間烏天黑地,能見度非常低。我拿出手電,照著腳下,避免踩進深水處,深一腳淺一腳,朝著河流下遊走。大約半個鐘頭後,進入一片兩壁山岩幾乎合攏的狹窄地帶。這段河道中,卵石裸露,流水淙淙,水流變得極快。雨水被山頂岩石阻擋,倒是小了,但越往前走,光線越差,跟夜間已沒什麼區彆。在這裡,樹木漸漸稀少,最後隻有灌木和苔蘚植物,附著在峭壁和亂石之上。從頭頂高處,飛流的細瀑垂落下來,還沒到地麵,就化作霧狀四處飄散。終於,我到了這條河的“儘頭”。

此處,頭頂崖壁再次敞開,形成一個天井的形狀。河流儘頭,一麵光滑陡峭的巨岩,紋理清晰,十分壯觀。褐黃色的岩石上,縱貫著深褐色的礦物帶,間雜著閃電般支離的白色細紋。令人驚奇的是,這塊巨大的,好看的岩石,竟具有非常均勻的曲麵,就像一塊巨大無比的桶板。

我記得,崖頂上,就是來時經過的水井村位置。

岩壁下,有片麵積不大的灘塗。到了那裡,小河再次變寬,對著那片絕壁直衝過去,消失在岩壁裡。原來,河水從崖壁上一道山縫灌入,自此竟成為一條地下河。雖然到了峽穀儘頭,但一路過來,卻沒見那兩人蹤影。

我環顧左右,確定此地彆無去處。眼看離約好的碰頭時間越來越近,我隻好又沿著河流往回走,回到碰頭點。我在那裡等了半個鐘頭,一直也沒等到那兩位老兄回來。這時,雨越下越大,沒一點要停的跡象。我想,即使他倆回來,也怕是不能在這樣的大雨中爬出天坑,不如先找個地方避雨。

我沿著河道,又往下遊去,回到峽穀儘頭那處絕壁。我注意到,隻有那裡能夠避雨。而且我想,那兩位老哥最終可能也會到這裡來。

絕壁下麵,由於常年衝刷,河道入口已朝裡凹陷,形成一片“屋簷”,加上河道兩側地勢較高,“屋簷”下不僅能避雨,還很乾燥。我看見那裡還有成堆的乾柴,肯定是被水衝上岸,晾乾的。

雖然聽說這地方是大水井李家的天葬坑,但並沒見一具骸骨。也許都已被水衝走,改成水葬了,我想。跟康小強不同,我本質上不怕鬼,也不信鬼,對墓地這類地方並不忌諱。人家外國人,還把墓地當公園呢。

一直等到天黑,那兩位仁兄也沒出現。雨也沒停。

我在崖下搭好帳篷,生了堆火,一來可以燒水喝,二來,這也是防範野獸侵擾的必要措施。

我早早就睡了。剩下那塊麵包,我打算留到明天再吃。出門在外,要想時間過得快,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覺。管它風雨雷電,一覺醒來,又是晴天。

但這晚,我卻沒能一覺睡到天明。我睡不著。

半夜兩點,篝火熄了,我起來重新添柴。那時,雨終於停了。

我用手電照著,見帳篷外一片狼藉,焦黑的樹棍散落四處,還冒著白煙,好像被人給踢飛又重新掉了下來。燒了半夜形成的木灰,如同被清掃過,一點兒痕跡也沒留下。一旁,以地下河入口為圓心,有水潑痕跡向四周呈放射狀分布,沿著崖壁,朝上至少潑濺了十幾米,就像遭受了龍卷風似的。

但我一點起過風的印象也沒有。天坑裡,通常也很難有多大的風。

篝火重新點燃。火光一起,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我站在火堆邊,認真聽了一陣,發現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沒有了雨聲,也沒有風聲,沒有河流鑽進山體時發出的咕咚聲,甚至聽不見任何鳥聲蟲鳴。

四周萬籟俱寂。

我舉起手電,繼續觀察,接著便發現,那條流水潺潺的小河沒有了。

小河也不是消失了,隻是一下子變淺了。我看見,河床上露出了許多乾淨的岩石,光滑圓潤,在手電光照射下,閃閃發亮。

我順著河道向前照射,然後,就看見崖壁上黑洞洞的河流入口。那是個橢圓形洞口,露出一大半,就像一隻水汪汪的眼睛。

除了重大地質災害,我還沒聽說河水會突然斷流這種事。

就在我寧息靜氣,注意觀察四周的時候,似有一陣隱隱約約的哄鬨聲,從那黑魆魆的洞口傳出。我不敢相信,隻是靜靜的聽。

我聽得真真切切,絕非錯覺。山洞裡熱鬨非凡,仿佛在地下深處,正有許多人聚集一堂,載歌載舞,慶祝歡呼。那聲音高亢熱烈,很像苗疆地區的民族集體歌舞。尤其是假嗓子一般尖銳飄忽的高音極具蠱惑。有一陣,我甚至感覺

,裡麵有人在對我發出熱情的邀請。

一時間,我不知所措。

我進入了一種混沌狀態,就像那些夢裡的情景,夢裡的感受。我仿佛邁出了腳步,跨進河床,進入山洞,往裡進發。我身不由己的前進,越走越深,越走越遠,最後,到了一處有如蜂巢般開滿孔穴的洞中。

正當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冷不防從身後傳來一聲縹緲的,細聲細氣,顫顫悠悠的呼喚,叫的竟是我的名字“東子!”

我猛地轉身,瞬間正對著一張蒼白的臉。這張臉離我很近,彼此差點碰到鼻尖。我後退半步,仔細再看這張臉,頓時頭皮發麻。

我敢說,無論多麼猙獰的麵孔,都沒這張臉嚇人。

平常在鏡子裡看見自己,不覺害怕,是因為知道那不是另外一個人。可麵前這張臉不是彆人,也不是鏡子裡的自己。他明明是我,卻又不是。那張臉毫無血色,就像我死了之後,沒閉上眼睛。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隻剩那張不知從何而來的臉。

那張臉憑空存在,既不附著在頭顱上,下麵也沒有軀體。他就像一張鮮活的麵具,可以非常精準地傳遞神情。他在端詳著我。

雖然感到不可名狀的恐懼,我的視線卻無法離開他。我發現他似乎想和我進行交流。他表情豐富,眉宇之間似乎能傳達思想,就像一種無聲的語言。我想對他表達的意思有所了解,但感覺很困難。

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張臉忽然像一付麵膜般漂浮過來,我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躲避,就被他緊貼在臉上。當我用手去抓時,那張臉已如同冰雪消融,瞬間消失無蹤。他與我融為了一體。

我從沒做過這麼可怕的夢。

當我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帳篷裡,而不是站在某個古怪醜陋,陰暗潮濕的山洞裡時,心也就放了下來。但想想剛才那個夢,仍心有餘悸。

看了看天色,可以走了。得趕緊走,我想。

其實,這時啟程還稍早了點,鳥兒還沒離巢,太陽也沒升起。不過,至少沒下雨。有這條就足夠了。我要馬上離開,這地方讓人不自在。

帳篷外的情況沒什麼變化,那些燒焦的樹棍和碳灰都在,沒被卷走。但也許這些是第二次燒成的,第一次的還是不見了。我不敢肯定昨晚是不是起來重新生過火,但記得我起來過。我還記得,昨夜,那條小河曾經斷流。現在,我再次看著這些地方。河水溫和地流淌,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山洞被河水淹沒,隻露出眉線一般的細縫。那裡有不少衝擊形成的水泡。一切正常。

我拆掉帳篷,依然折疊成很小一團,裝進套子,塞進背包。喝了點水,吃掉那個麵包,就出發了。

那兩位新朋友肯定上去了,要麼是昨天冒雨爬上去的,要麼是後半夜雨停了之後走的。因為我還是沒看見他倆。

往上爬,其實沒那麼難。上到頂,我隻花了兩個小時。崖頂上沒人。小強可能還在車裡睡覺。經過幾戶民居,那裡很安靜。那輛越野車開走了。

我慢慢往馬路方向走,邊走邊回憶,昨天是什麼情況。

白色森林人停在路邊。康小強斜躺在車座上,身上搭著睡袋。我敲車窗,把他嚇了一跳。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是我,就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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