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身！
我倆進了餐廳，果然看見老鬼在那裡吃飯。陪著他的，是老謝。
看到我和小強，老鬼臉色一變，有些激動，但很快恢複如常。麵對我倆逼問的眼光，他也不躲閃，隻是冷靜的說“事出突然，那會兒走得急，沒來得及通知你們，是我的錯。不過老謝說得好，既然東子去了醫院，一定知道該回哪裡來找我，咱們自然很快就能見麵。”說著，還朝老謝努了努嘴。
謝姚犁扯了扯嘴角，什麼話也沒說。
康小強把手機遞還給老鬼，老鬼隻是看了看，隨手揣進兜裡。
我們帶老鬼回房間時，謝姚犁沒跟來，他拍了拍我肩膀，讓我等會兒去他房間裡找他，然後就走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老鬼一臉焦慮之情，“不如叫你同學過來坐坐，說會兒話，怎麼樣？”
“你倆剛才一起，還沒說夠？”
“我倆就沒怎麼說話。”
“就是嘛，既然沒什麼話說，叫人家來乾啥。”
“不，有話說。但我想等你來了再跟他講。”
“為什麼呢？”
“這個算了，現在不說這事。如果有機會，咱們再找他談。”
這時，一旁的康小強不耐煩了，粗聲粗氣問“你是不是又有啥事？”
“沒有，也沒什麼事。”老鬼說，“我是看謝姚犁很有本事，在陸羽農那裡很受器重，有點事向他請教。但看他好像不太喜歡我，所以就沒開口。”
“什麼事？要不我幫你問？”我說。
“不，不用，下次吧。”
“真不用？”
“是的，不用。需要的話，我會跟你說的。”老鬼堅持說。
“那行吧，有話就直說。”
回到房間，我和小強又問他，今晚在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他開始也不太想說，問急了，這才長歎一口氣，說這純屬是個誤會。“你倆剛下樓，接我的人就到了。我想，他們大概怕我逃走吧。”
“怕你逃走？”康小強問，“他們乾嘛要怕你逃走？”
“我當然不會逃走。我怎麼會逃走呢。”
“不是，你先說，他們乾嘛怕你逃走？”
“小強，有些話，本不該跟你們講，原因嘛，你應該是知道的。”老鬼對康小強說，同時也看了看我，“最後這趟考察，情況並非對外公布的那樣。我們可能惹上了麻煩，很大的麻煩。”
“什麼麻煩？”康小強看看他，又轉頭看看我。
“鬼哥，你說的情況，其實我早就知道。”我想了想說，“事到如今，跟小強講清楚，也沒什麼大不了。我想，陸羽農不會因此責怪咱們。”
“等等，你倆到底在說什麼？”康小強問。
“是這樣，小強，”我轉身看著康小強，對他說，“地下湖區域，空氣中含有不明致病物質，也許是某種病毒。進去的人，如果沒有保護措施，很可能會受到感染，會產生幻覺。就像我上次遇到的情況一樣。其實，那二十幾天，我不是在昏睡，而是在接受隔離觀察和進行必要的治療。”
“真的？”
“你問問鬼哥，他們是不是這樣告訴他的。”
康小強轉過身，看見老鬼朝他點了點頭。
“那你在醫院為什麼還要遣開他們的人？”
“我說了，那是個誤會。”老鬼神情淡漠的說，“既然東子也進去過，把話也說開了，那好，我就告訴你倆，我們這次考察的具體經過。”
老鬼以平靜的語氣，講述了他們這次
地下探索的經過。據我判斷，他講的情況還是可信的，因為跟我自己的經曆，以及廖勤思那本筆記裡的記錄，大部分都能夠對得上。部分內容，還具有相互佐證的意義。他們這支小分隊，最後的確到達了地下湖，路線可能跟廖勤思他們當初走的是同一條。當然，在這之前，那條通道已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探索和疏通。老鬼說，發現那片大湖後，他們也是先沿著湖邊走，然後到了一片緩坡，那裡有一根挑空伸出的巨大石梁。他說那道像斷橋一樣的石梁看起來非常壯觀。
陸羽農他們帶著許多檢測設備，進去後，重點是進行湖水采樣，對四周地質環境進行數據采集。搜索行動是以小組形式進行的，所以人員變得很分散。據老鬼講，這趟進去了十六個人。小組行動時，大多三人一組，各自分頭展開。活動範圍和時間都有限定，到時間必須集合碰頭，彙報各組發現的情況後，再接受新的工作任務。本來，一切進行得井然有序，直到那些神秘人出現。
“最初，我們並沒發現，洞子裡還有其他人，或是彆的東西。四周看起來非常平靜，湖麵就像鏡子，一切都很正常。可自從第一個聲稱看見了陌生人，陸陸續續，大家好像都發現身邊有奇怪的人存在。那種感覺我也有，但我實在不好跟你們解釋。東子，你是不是不信鬼？”
“不信。”我回答道。
“我也不信。”老鬼仍很平靜的說，“不過”他看了康小強一眼，接著說道，“那種情況，沒有更好的解釋。”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我感覺身邊總有個人，但肯定不是其他隊員。因為，那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有兩次，我以為是走到了一麵鏡子跟前。那種感覺，你知道嗎，令人恐懼。”
“我知道，我也有過類似的體驗。那可能是幻覺。”
“對，可能是幻覺。但也可能不是。”
“在醫院裡也是那種情況，對嗎？”我問。
“對，那些神秘人影，好像跟到醫院來了。”
“看看，這不是幻覺，是什麼。”
“彆急，聽我講完。我說的，其實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老鬼表情嚴肅地對我說，“可能，你忽略了我剛剛才講過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