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過臉，粗略的掃了一眼病房。
病房裡空無一人，靜悄悄的。窗簾是拉開的，陽光從窗戶裡投射進來，灑在窗台上。
原來，已經是早晨了嗎。
她所有的記憶，還在昨天晚上。與謝方臣大吵，爭執，害怕到跌下床去。
那之後，她應該就被送到醫院了吧。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那些尖叫與眼淚，楚婉兒一顆心哇涼哇涼的，鼻頭更是忍不住的發酸。
她跟謝方臣，怎麼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呢。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腳步聲傳了進來。
楚婉兒連忙吸吸鼻子，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向門口看過去。她可不想讓謝方臣看見，她是多麼的脆弱。
四目相對，楚婉兒放鬆下來。
“嗨，我又來了。”
馮一明不情不願的抬起頭，生疏的打了個招呼。
楚婉兒抿唇，無奈的笑了。
看到楚婉兒比之前更虛弱的樣子，以及臉頰上的淤傷，馮一明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才多久沒見你，你怎麼又搞成這幅德行了？”
嘴上說的是損人的話，但是眼底，卻是濃濃的擔心。
與馮一明相處這麼久，楚婉兒知道他是嘴毒心軟，也不跟他硬碰硬，更不跟他鬥嘴。
她靜靜望著馮一明，輕聲表達了自己此刻最真實的訴求。
“我好渴。”
病床旁邊的櫃子下麵有暖水壺，櫃子上有半杯水，馮一明兩步上前，將暖水壺的熱水添到盛了涼水的杯子裡，又把一旁的吸管插了進去。
接著，他沒好氣的吼楚婉兒。
“喝吧。”
楚婉兒轉過臉，吮著吸管喝水。
因為她是平躺在床上的，所以這個姿勢還是很不舒服，喝進去的水有一部分順著嘴角流下來，沒入頭發裡。
見狀，馮一明伸出手，想把楚婉兒的頭托起來，但是在看到楚婉兒臉上的淤青後，他又謹慎的收回了手。
“你等下，我給你把床搖起來。”
他放下水杯，繞到床尾，轉動搖臂，床頭一點一點升起，楚婉兒舒服的鬆了口氣。
“躺太久了，腿都躺麻了。”
馮一明白她一眼睛，再次將吸管塞進她嘴裡，“還說呢你，給我老實交代，怎麼又弄成這個樣子了。你臉上的傷，誰乾的？”
楚婉兒“……”
“都成這幅德行了，你還不打算跟我說？”馮一明譏諷的冷哼了聲，“我看你是想把自己作踐死呢，不作踐死不罷休。”
楚婉兒“……”
見楚婉兒低下頭去，馮一明意識到自己話說的重了，不自在的咳嗽了幾聲。
“行了，我也不罵你了，你好好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想沒想過，作為你的朋友，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裡是什麼感受。”
這話一說，楚婉兒就沒法繼續沉默了。
她難堪的開口“一明，不是我不跟你說，是我怕，我說了你也不相信。”
馮一明扁扁嘴，“你先說。”
“額……”楚婉兒添了下乾澀的嘴唇，“如果我說，我弄成這個樣子，其實是意外……”
“行了，打住，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