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天行!
雲安邁進紅杏樓的大門,未在過堂停留片刻,直直上了二樓,轉過一個角後,見到夏鴇母站在夢兒姑娘門前,眉頭輕皺,如他所料,陳文衫果然還沒走。
雲安走到夏鴇母身後,問道“夏媽媽,你先下去吧!”
夏鴇母回頭一笑,微喘道“小公子,這……”
“夏媽媽,我不會為難夢兒姑娘的,我對夢兒姑娘的喜愛你是知道的。”雲安見夏鴇母有些猶豫,解釋道。
夢兒姑娘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媽媽,你先走吧!這裡一切有我呢!”
夏鴇母無奈一歎,隨後對著裡麵說道“女兒啊,你可得好生招待二位公子啊!”
夢兒姑娘在裡麵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媽媽。”
夏鴇母轉過身對著小公子一拜,說道“若是夢兒招待不周,小公子也不要動怒,她的性子公子是曉得的,有些事實非她所願啊!”
雲安笑道“夏媽媽,我知道你的顧慮,你大可放心。雲某今晚前來,是有事相商,不會亂了紅杏樓的秩序。”
夏鴇母嘀嘀咕咕道了一句“那就好,那就好。”隨後意識到場合不對,又賠禮道“小公子不要誤會,既然你們有事相商,我就先下去了。”
夏鴇母身子讓開向樓梯走去,走到轉角時,又回頭道“小公子切莫動怒啊!”
小公子微微一笑,“夏媽媽還是快走吧,你再待在這裡,我才會動怒。”
夏媽媽趕忙轉身,離開這裡,“哦,哦,我這就走,這就走。”
小公子看著屋內兩人,徑直走到桌前坐了下來,而阿福則跟在了雲安的身後。
夢兒姑娘依樣站在陳文衫的身後,小公子看著桌上倒好的茶水,說道“看樣子在我之前有人來過。”
陳文衫笑道“是有人來過,不過又走了。”
小公子再次粗略掃過桌麵“看來那人與林兄交談不甚愉快啊!”
陳文衫提起茶壺為自己倒滿茶水,問道“小公子何以見得?”
雲安指了指剛傾倒滿茶水的茶盞,說道“那茶盞看似沒有漏水,但它已經損壞,那表麵的紋理我想,不是工匠的手筆吧!”
陳文衫抬頭看向雲安,說道“倒是我的疏忽,忘了叫我家夢兒給我換個茶盞。”
雲安右眼黛上翹,眼睛虛眯,“你家夢兒?林兄的臉皮著實令我欽佩,你也不問問夢兒姑娘的意見?”
陳文衫端起茶盞,說道“需要問嗎?”
雲安立馬反駁道“不需要嗎?”
陳文衫身後的夢兒姑娘,插話道“二位公子你們這麼當麵爭奪夢兒,難道夢兒在你們心裡隻是貨物不成?”
雲安起身道“夢兒姑娘,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夢兒姑娘欠身一拜,說道“小公子的意思夢兒自然懂,可無論如何夢兒都隻是一介紅衣,夢兒命薄,無福消受厚愛。小公子如此,林公子也是如此。”
“夢兒姑娘,方才之事是我唐突了,以後自當注意便是,至於命薄的說法還望夢兒姑娘莫要再提。”雲安再次說道。
夢兒姑娘笑道“小公子不必自責,夢兒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雲安點點頭,看著穩坐如泰山的陳文衫,似有所指道“某人真是性情穩重,難道就一點都不感到羞愧嗎?”
陳文衫麵色泰然,說道“惹惱夢兒姑娘的又不是我,我羞愧作甚?”
雲安冷哼一聲,說道“林兄的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黑白都能任意顛倒。”
“小公
子過譽了,我看你還是坐下來吧!來者為客,你這麼站著,彆人會責怪主人的。”
雲安一甩衣袖,憤然地坐了回去“難道林兄不是客人嗎?怎麼,我聽你這意思,是想做這的主人?”
“有何不可?”
“你……”
陳文衫吹了吹茶葉,聲音拐著彎傳到夢兒姑娘的耳中“夢兒姑娘,你也勞累一天了,這個時候不應該休息嗎?”
“林公子,夢兒還……”
“你累不累我最清楚,就彆強撐了。”
陳文衫眼神稍稍一瞥雲安,雲安眯了眯眼,開口道“夢兒姑娘累了一天了?福叔快帶夢兒姑娘下去休息,叫夏媽媽準備一間上好的房間。還有,今夜就麻煩福叔守在夢兒姑娘門前,我怕有些宵小浪徒對夢兒姑娘有什麼不軌的企圖。”
這句話意有所值,陳文衫隻是淡淡一笑,如這般的口舌之利他是一向不在乎的,沒錯,他是不太在乎。
阿福微傾身子,“是,少爺。”隨即又對著夢兒姑娘說道“姑娘,請。”
夢兒姑娘一抿嘴看著相對而坐的陳文衫與雲安,遲疑少許終是跟著阿福走了出去。
出去後,阿福拉上了房門,然後對著夢兒姑娘一笑走到了夢兒姑娘的前麵。
夢兒姑娘回頭看了看房門,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可問題在哪裡一時半會又找不出來,隻好跟阿福說道“福老,留他們在房中不會有事吧?”
“姑娘不用擔心,少爺不是魯莽之人。林公子雖說看著有些痞性,但這幾日的行事並無一件越了規矩。”
“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是哪裡呢?”
阿福不理夢兒姑娘的提問,隻管在前麵帶路。
剛才陳文衫與雲安一番插科打諢成功地將夢兒姑娘帶了進去,而精明且老謀的阿福自然不會提醒夢兒姑娘。
房內的陳文衫為雲安倒了杯茶水,滴落掉茶壺口上最後一滴餘液後,陳文衫開口道“小公子就沒有疑惑嗎?”
雲安看著半滿的茶盞說道“你知道我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