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天不知她為何會突然間說起當年之事,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做了回應。
“想不到一轉眼就七年了,比之那時步師弟你長高了許多,還突破了《道玄經》第四層。”
藍雲心說道,言語之間頗有些感慨之意。
“嗬嗬,我也是僥幸而已。”步小天聽見藍雲心稱讚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有些木訥地撓了撓頭。
“不知步師弟是否知道,其實這‘乾將’乃是雄劍,還有一柄與它一爐所出的神劍,名為‘莫邪’,乃是雌劍,這一雌一雄本是一對,這其中還有一段淒美的故事?”
藍雲心看著有些靦腆的步小天,嘴角微微上翹,又開口問道。
“神劍‘莫邪’之名我倒也有些耳聞,至於詳情我倒不是太過清楚了,不知道藍師姐可否講一講?”
步小天不知道自己背後的寶劍“乾將”竟還與傳說中的“莫邪”有這樣一段淵源,此時一聽藍雲心說起,不由得有些好奇。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很厲害的鑄劍大師,他的名字就叫做乾將,而他的妻子,叫做莫邪。
每次乾將鑄劍的時候,莫邪都會微笑著在一旁默默地為乾將扇著扇子,擦汗水,這對夫妻很恩愛,很甜蜜。
直到有一天,有人找到乾將,將采自五山六合的金鐵之精交給他,讓他打造神劍。
成,則生;不成,則死。
來人勢大,乾將無法拒絕,隻有答應,開爐鍛造。
然而三個月過去了,爐中的金鐵之精完全沒有融化的跡象,鐵精不化,便無法鑄劍,乾將便會被殺死。
這一夜,乾將從夢中醒來,身旁不見妻子的蹤影,他急忙向火爐跑去,卻看到莫邪正站在熊熊的烈焰之中,望著急急而來的乾將,臉上帶著淒美的微笑,如臨凡的仙女,緩緩化為灰燼。
原來,這金鐵之精堅不可摧,若要令其熔化,必須以一人之身軀、魂魄俯以爐火煆燒。
乾將不想犧牲無辜之人,更不想為惡人鑄劍,便一直沒有將這個方法說出。
莫邪不想乾將死去,決
定犧牲自己,便趁乾將熟睡之時跳入劍爐。
看見這一幕,乾將肝腸寸斷,走上爐壁,輕聲的對著熊熊的爐火說道,你若不在,我又獨活於世間做什麼?
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
說完便一躍而起,也落入熊熊爐火中。
便在此時,鐵精融化,於爐火中自然形成兩柄神劍,一柄劍細長,仿佛一位絕美的女子,另一柄劍寬厚,猶如一名魁梧的漢子。
細劍是雌劍,後人取名為莫邪,寬劍是雄劍,後人取名為乾將。”
講到這裡,藍雲心已是淚流滿麵,仿佛自己就是故事中的莫邪。
而步小天亦被故事打動,臉上也掛滿淚水。
正當步小天打算開口之時,藍雲心又繼續講道
“據說無論兩劍相隔多遠,他們都會努力想辦法向彼此靠近,因為劍中有乾將和莫邪的靈魂,他們要永遠在一起。
沒有什麼能將它們分開,也沒有什麼能將它們分開!”
故事講到這裡便結束了,兩人都是久久的沉默不語,就這樣安靜地向前走去。
步小天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絲帕遞給藍雲心,藍雲心驚訝地看了一眼步小天,卻沒有接過,似乎有些驚異於一個男子經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乾…乾淨的,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從村子出事以後我就一直留著。”
被藍雲心盯著,步小天的臉有些發燙,不由得出言解釋道。
那一夜娘親隻留給自己兩樣東西,一是那塊掛在脖子上的玉佩,一是這方絲帕。
平日都是小心的帶在身上,視若珍寶,不知今日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拿給了身邊的女子,大概是因為此時的她她和娘親一樣美麗吧。
藍雲心接過步小天手中的絲帕,將臉上的淚痕輕輕拭去。
步小天則是直接用衣袖將臉上揩乾淨。
藍雲心將淚痕擦淨後,卻沒將絲帕還給步小天,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折疊整齊放入了自己懷中。
步小天也不好意思開口討要。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好一會兒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藍雲心將手中的劍舉起。
“你看這劍。”
隻見那長劍藏於一柄銀色的劍鞘中,劍柄部分也是銀白之色,上麵有著渾然天成的玄妙紋路。
“這,這是‘莫邪’?”
步小天看著眼前的長劍,臉上閃過一絲震驚,隨即又露出了然之色。
看著步小天臉色一陣變換,藍雲心靜靜的沒有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待步小天平靜下來一些,又才緩緩說道
“其實從我那一天在無極峰遇到你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莫邪有一絲異動,仿佛感受到從劍上傳來的一絲欣喜,就像是見到了摯愛之人一般。”
步小天聽了藍雲心的話,仔細回想起那日在無極峰上與藍雲心相遇時的一絲一毫。
其實那一天他也感覺到了手中的“乾將”有一絲異動,現在細細回想起來,竟與藍雲心所說的一模一樣。
隻是當時他心情雜亂,沒有在意這些。
轉念一想,步小天的心裡卻又多了一絲莫名的失落。
原來她竟是為了自己手裡的神劍“乾將”才會注意到自己的。
也對,自己又不是什麼瀟灑俊雅的翩翩公子,憑什麼會引起如天仙一般的藍師姐的注意呢?
看著步小天低著頭沉默不語,藍雲心又輕輕地開口道
“步師弟,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看你背後的長劍?”
見步天仍然沒有答話,將心中的失落迅速隱藏起來。
藍雲心開口解釋道
“步師弟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要你的劍,我就是想看看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