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眾人全都沉浸在了修行之中,隻是每月一人輪流下山打探地根的消息。
就連性子最為跳脫的雲影,也難得靜下心來閉關修煉。
紫雷峰難得安靜了下來,安靜之中帶著一絲凝重的氣息。
至於步小天,同樣收到了蕭天雄的傳音。
他卻沒有選擇留在紫雷峰,而是回到了建在司徒山莊遺址上的之中。
他沒有根司徒雪說大劫的事情,司徒雪現在隻是煉神境,感覺不到天地大勢的變化,就算告訴她,也隻是徒增煩憂罷了。
密室中,步小天依偎在冰棺之側,手裡捧著玉佩,聲音輕柔的緩緩述說著草原之行,說到最後,步小天又說起了大劫,聲音逐漸變得低沉
“不過,璃兒,大劫就要到了,我能感覺到,這次的大劫恐怕非常艱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過。”
許久之後,步小天站起身來,看向冰棺之中如同睡著一般的莫璃,決然道
“璃兒,我還是不能棄天下蒼生於不顧,如果我能活過這次大劫,就算是搜遍九天十地,我也會找到救回你的方法!”
說完後,步小天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莫璃,便轉身離開了密室。
……
鬥轉星移,晝夜變遷,匆匆又是一年。
這一年裡,九洲大地沒有任何大事發生。
或許是因為失去了妙玉宗和黑炎殿兩大勢力,魔道選擇了蟄伏,外麵幾乎看不見魔道妖人的蹤跡。
而魔神作亂的事也再未發生過。
至於妖族,似乎也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潛藏在十萬大山之中,鮮少出現妖魔害人的傳聞。
正道各派同樣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紛紛召回了在外的弟子門人,於山門內苦修。
凡俗間因此難得的平靜下來。
但修行之人卻能隱隱感覺到,在這表麵的平靜之下,似乎醞釀著一場毀天滅地的風暴。
步小天這一年來外出的時間變得更少,大部分時間都在小院中修行,好像已經認命,放棄了尋找救治莫璃的方法。
可是作為步小天的母親,司徒雪隱隱能感受到步小天心裡壓抑著很多事情,她也嘗試過跟步小天聊聊,幫他分擔一些壓力。
但步小天卻不想把壓力帶給好不容易能夠過上平靜生活的司徒雪,每次說起這些,步小天總是避而不談,岔開話題。
久而久之,司徒雪也不再勉強步小天袒露心事,隻是默默祈求上天保佑自己的兒子。
這一天,人跡罕至的山穀卻傳來一聲突兀的吟詩
“平生算儘天下事,前途過往無不知,若問陰陽尋天命,紅塵但有天機子!”
聲音聽著並不洪亮,卻奇異的響徹了整個山穀。
正坐在院中摘菜的司徒雪聽到這聲音,目中露出詫異,抬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是不等她看出究竟,“吱呀”一聲,在房中靜修的步小天拉開房門走了出來,化作一道流光徑直落向了山穀某處。
山穀中通往小院的小徑上,一道身穿玄青道袍的身影正一步三晃地走著。
這老道士白須白發,看著仙風道骨,隻是手中持著一杆上書“看相算卦,捉鬼驅邪,九兩銀子一位”的布帆,平添了幾分江湖騙子的感覺。
突然,一道青色的流光落在老道士麵前,顯露出步小天的身影。
步小天站在老道士麵前,行禮道
“見過天機子前輩。”
天機子看著滿頭白發的步小天,眼神裡不見絲毫驚訝,微笑道
“一彆數年,想不到小友還記得貧道。”
步小天同樣笑著說道
“當年若非前輩相助,隻怕晚輩根本不是那玄陰鬼母的對手,晚輩怎敢忘記?前麵便是寒舍,前輩如若不棄,可否前往喝杯熱茶,吃頓便飯?”
天機子點頭道
“貧道走了半日,腹中確實有些饑渴,小友既然相請,貧道便卻之不恭了!”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小院之外。
等在門口的司徒雪見到天機子的第一眼,臉上忍不住露出驚異之色。
天機子也看到了農婦打扮的司徒雪,眼中露出笑意
“小姑娘,可還記得老夫?”
司徒雪壓下心裡的驚訝,做了個道揖,道
“天機子前輩。”
步小天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也認識天機子,忍不住問道
“娘,您也認識天機子前輩?”
司徒雪點了點頭,眼裡露出一絲追憶,說道
“嗯,為娘還是年輕時見過前輩,前輩曾為我算過一卦,隻是那時年紀小不懂事,沒有將前輩的話當真,等到醒悟時已經晚了。”
天機子卻並不在意,緩緩道
“一切皆是緣法,看你如今的模樣,不是也沒有後悔嗎?”
兩人的話聽得步小天一頭霧水,但他又不好打聽,隻能看著兩人在那打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