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應付不高興的薄揚,林溪寧願麻煩點,先把薑絲挑出來。
薄揚不知何時已經輕輕睜開了眼睛,眸子半睜半閉著,高燒給他的眼睛染了一層紅,蒙上了一層水光,異常閃亮。
隻是目光還有些懵懂。
冷熱交替的感覺讓他很難受,身體很熱,卻被捂著薄被,黏糊糊的不舒服。額頭上卻是有著退熱貼冰涼的觸感……
空氣中氤氳著食物的香味,讓他更覺得腹中空虛饑腸轆轆。
視線都被燒得有些模糊。
誰來了?齊睿文麼?這老媽子可真多事啊……
他轉動了眼珠,蹲在茶幾邊認真挑著薑絲的女人,闖進了他的視野裡。視線模糊著,以至於薄揚以為自己腦子燒壞了看到了幻覺。
他眯起了眼睛,凝眸細看。
是林溪的側臉,垂著頭時脖頸優美的弧度,盯著鍋子時認真的眼神……
真的是她。
薄揚的目光愈漸柔和,他乾裂的嘴唇輕輕抿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齊睿文這老媽子……辦事兒可真地道。薄揚心想。
林溪認真翻攪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薑絲留在粥裡了,這才頭也沒回的伸手去推沙發上躺著的男人。
“起來吃點東西喝了藥再睡。”
隻是她的手還沒接觸到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就被一隻滾燙的手掌給截住了。
林溪一怔,倏爾轉頭看向他,“醒了?”
“你……”薄揚一開口就皺了眉,聲音沙啞乾澀得幾乎不能聽,發出來的基本上就剩個氣音。
他不想在林溪麵前表現得太聲虛氣弱的樣子,擰著眉艱難地繼續說道,“你怎麼……來了?”
話音剛落就是一陣無法遏製的咳嗽,撕心裂肺的。
林溪皺眉道,“你少說點話。”停頓片刻,“齊睿文說你病了,叫我來照顧的。”
但薄揚沒打算就此閉嘴不言,他皺眉道,“你怎麼進來的……?”
林溪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拿了個大大的靠墊過來,想要扶他起來塞他身後讓他靠坐著。
薄揚沒等她扶,自己撐著沙發坐起身來。
林溪將靠墊塞到他身後,才說道,“我猜了猜密碼。”
林溪看向他,平靜說道,“然後猜對了。”
薄揚一怔,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情緒,他麵上的潮紅之色更甚,嘴唇用力的抿著,原本就乾裂的唇因為這動作,竟是滲出血絲來。
他家的門鎖隻錄入了他自己的指紋,密碼更是連齊睿文都不知道。薄揚平日裡工作繁忙,他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間不受打擾,所以就連前來打掃的鐘點工,或者是來填充冰箱和酒櫃的,都隻能在薄揚在家的期間迅速完成。
如若不是林溪的順利闖入,薄揚都快忘了,原來自己的私人空間,對她而言,一直都是不設防的。
林溪並未多說這個話題,隻是看著他嘴唇乾裂得都滲出血絲了,她皺了眉,將泡好衝劑的熱水杯子塞到他手裡。
“先把這喝了,然後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