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短婚長!
薄揚的話語仿佛有魔力,隨著他這句話一出,林溪的心臟牽拉出更尖銳的疼痛,她沒說話。
薄揚哼笑了一聲,說不上來是嘲弄她還是自嘲,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疤痕,“都過去十年了吧,現在才來心疼,也太晚了點。”
他當初躺在病床上,都不是最痛苦的,隻要她還在,好像就沒什麼不能忍。但他躺在病床上求她彆走,她還是走了,看著她離開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然後每一分每一秒都變成煎熬,恥笑著自己的無能。
那才是最痛苦的,比身體上的傷痛來的要劇烈千萬倍。
林溪的心發緊,但目光卻很快恢複了平靜。孤身在外多年,她早已經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
於是淡聲說道,“沒哭,隻不過是被衣帽間裡的奢靡刺痛了眼睛……”
薄揚睨她一眼,“你至於麼,你好歹也是曾經奢靡過的。”
林溪伸手抖開恤衫,將吊瓶穿過去,然後讓他套上,她一邊說道,“薄總難道不知道,‘曾經’這個詞是這世上最殘忍的詞麼?”
我曾經有錢過。
我曾經幸福過。
我曾經……和他在一起過。
任何幸福快樂的字眼,隻要有了曾經這兩個字為前提,好好一句話就成了悲劇。
薄揚套上恤衫,林溪就舉著吊瓶和他走到了沙發去。
因為情緒的變化,氣氛還是有些變了,林溪本就話不多,眼下更是寡言。
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碗筷整理廚房。
退燒的藥物起了作用,林溪收拾完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薄揚已經躺在沙發上睡了,規規整整地躺著,薄被拉到胸口,呼吸平穩悠長,狀態已經比她剛來時要好了很多。
林溪拿耳溫計給他量了體溫,375度,燒基本是退下來了。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動作很輕的在沙發邊的地毯上坐下,抬頭靜靜地盯著輸液管上的滴瓶,看著藥水一滴滴落下,她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兩瓶藥水都打完了,林溪才動作輕微又細致的拔掉了針頭,按緊針孔止血。
然後才悄無聲息地收拾了打完吊瓶剩下的醫療垃圾,悄無聲息的離開。
時間已經是晚上快九點,天色全黑了,屋子裡隻亮了一盞落地燈,光線調的是暗淡舒緩的睡眠光。
大門哢噠一聲關上的聲音響起,沙發上睡著的男人,在昏暗的光線裡倏然睜開了眼,眸子深沉幽邃,不見任何惺忪睡意。
他深沉的目光看向黑暗中的玄關和大門。
偌大的房子,又陷入了空寂裡。
一聲低低的歎息,在空寂的屋子裡響起。
第二天一早,林溪一起床,小洵已經做好了簡單的早餐在餐桌邊等著她了。
她一邊吃著一邊認真的將昨天給薄揚用了什麼藥,以及他的症狀和體溫之類的詳細,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齊睿文。
沒想到短信剛發出去沒一會兒,齊睿文的電話就直接打過來了。
“齊先生。”林溪接起來。
齊睿文聲音依舊溫和,但不難聽出疲憊,說不定忙了一整晚工作,“林小姐,昨天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