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瘟疫之子_戰錘來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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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瘟疫之子(1 / 1)

戰錘來世!

“比想象中更快,看來對方也不是那麼有耐心。”瑪格麗塔的幻影說著,開始消散了,“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

林木的樹冠枝葉無風而動,仿佛洶湧澎湃的海浪,四周響起了年輕騎士與農民侍從吞唾沫的聲音,森林仿佛巨大的黑色野獸盤踞在那裡,準備將所有人一口吞沒。

彌昂佇立在所有騎士的最前方,伊嵐賜予的神力光輝閃耀,都法波光粼粼的身軀上光芒也逐漸綻放,相互輝映間仿佛燈塔般耀眼,四周的農民們與騎士之間有著竊竊私語,彌昂雖然說過他並非聖杯騎士,但大部分人並不知曉,這個誤會或許能讓其他人的士氣更加高漲,因此彌昂暫時也不打算回應這個問題。

畢竟他們會願意相信,那位女士的騎士與少女都在這個戰場上,代表女士站在他們的身邊,那麼即使黑暗再如何猖獗他們也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而彌昂是沒那麼相信的,因為如果有所勝算,瑪格麗塔就不會冒險選擇將戰斧轉移走,即使瑪格麗塔成功離開,今夜其他所有人可能都要死在這裡。

“他正在靠近。”伊嵐的低聲說道,在她的視野裡,遠方的森林深處仿佛一張巨大蛛網般埋在地下的黑暗脈絡正在彙聚到一個中心。

天上的積雲破碎了,成了無數細碎的雲朵,雙月的光輝投射下來,曼娜絲裡布的光輝平靜而明朗,莫爾斯裡布光芒散發著妖異與詭譎,奇異的是兩個月亮的光輝似乎在不同的地方投射中也不一樣,明月的光芒更多照耀在營地的範圍,而邪月的光芒則在森林的枝葉間閃爍著。

伊嵐借著彌昂的視野望向天空,隱約看到兩個月亮前的碎雲間光影隱約形成一個美麗女人的臉龐和一個臃腫的胖子大笑的嘴,這是隻有她能看到的畫麵。

森林間響起富有節奏的號角聲與鼓聲,甚至連有蹄類的腳步聲密集響起,雖然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當整個森林和如此眾多的獸類與之為敵的時候,都不得不心生懼意,而當潮水般的獸類從森林中走出時,許多人在忽然明白過來,今夜,可能是一場不勝便全軍覆沒的戰鬥。

高大的牛頭怪從矮小的獸群間走出來,每隻牛頭怪都高舉著一個圖騰,大腿粗的原木上用生鏽的金屬和血跡繪製拚湊著八角星的圖案,其中有些材料如果仔細看的話……可能是人皮,而這些圖騰上麵釘著可怕的無皮屍體,肌肉濕漉漉地閃著光,還有一些圖騰上的人穿著盔甲,隻是現在金屬的閃光已經被血液覆蓋,那些無疑是巴托尼亞的騎士。

彌昂注意到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死了,他看到一個圖騰上的騎士顫抖著與穿過他手臂和腿的鐵釘搏鬥著,無聲的痛苦呻吟,彌昂驚怒地看去時發現那個騎士他認識,儘管滿是血跡,但他依然認得出那是卡達斯男爵,恐怕此前的營地已經被混沌的仆從們擊潰了,野獸和混沌信徒讓他活著是為了讓折磨他的人取樂,就在彌昂注視著的時候,他看見一頭野獸正用他的矛尖戳著男爵撕裂盔甲下暴露在外的肌肉,當他掙紮的時候,獸類放聲大笑。

“該死的雜種!”公爵咬著牙,握劍的手用力使得劍刃在鞘中不斷顫抖摩擦著。

許多騎士與們都注意到了這點,他們驚怒的同時,被野獸折磨而沒有死去的騎士無聲的尖叫使得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驚駭,騎士們有些想要強行衝鋒下去,但都很快被其他騎士們攔住了,農民們感到一陣惶恐,但監督的騎士很快就維持了他們的秩序。

奧蘭多在其中看到了加龍洛特的紋章,無疑是他當時留下在營地的騎士,他感到痛苦與愧疚胃裡翻卷,同時還有熊熊的怒火,他按著劍稍稍退後了幾步,瑪格麗塔她們的儀式還需要一些時間,無論如何他都想邁上戰場。

在野獸們的咆哮與惡毒的大笑聲中,森林顫動的越發劇烈了,身披重甲的武士從森林間緩步邁出,他們的數量隻有百餘人,牽著同樣身披鏽跡與苔痕盔甲的高大戰馬,他們的盔甲縫隙間散發出一種惡毒的腐臭氣息。

當他們出現時,獸類們前所未有地安靜下來,即使是統率一個野獸戰群的獸王也是一樣,這些投身混沌的武士所獲的青睞遠比這些野獸們更多,獸類的本性使得它們敬畏起來。

這些瘟疫武士活動的每一步間都有潰爛的血和膿液從盔甲的縫隙間落下在地上,肥壯的蒼蠅在他們的身上飛來飛去,從腐爛水果的臭味到下水道的臭味,各種腐敗的氣息彙聚在一起。

“那家夥還在森林裡,除非勝局已定或是陷入僵局,否則應該是不會主動現身的。”伊嵐說道。

“既然知道他就在這裡,那麼至少目標明確了。”彌昂將赤誠之劍從劍鞘中拔出,緩緩指向遠方的森林,這柄受到過祝福的劍刃在神力下激發出一片近乎火焰般的光繚繞在寬厚的劍刃上。

森林間回響起一聲惡意的輕笑,說不清是對誰的。

如果是平時,野獸們應該已經按捺不住向著營地的防線發起進攻,但瘟疫騎士們以壓倒性的威懾力使得野獸們變得服從,中央的空地間陷入一片壓抑的寂靜。

墨綠色的霧氣從森林的深處緩緩飄出,向著高地上巴托尼亞人的營地籠罩過來,腐敗的氣息在其中翻卷著,當這些惡意的瘴氣從獸群間飄過的時候,一些瘦小的獸類很快抽搐著倒下了,接著它們的屍體迅速碰撞衰敗,然後爆出一團顏色深厚的毒瘴混入到霧氣之中,向著營地上飄來。

看到這些惡毒的瘴氣飄來,許多士兵們忍不住想要後退,但即使是喝止住他們的騎士也忍不住一絲懼意,身下的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打著鼻響。

瑪格麗塔與朱莉亞麵對著站在營地中央泉水彙聚的水池間,縹緲的水霧正在不斷從水池中升起,她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一同低聲吟唱,銀聖杯上的符文閃爍。

縹緲地籠罩在營地間的霧氣像被一陣由內而外的風吹拂般擴散,向著營地的外圍飄去,越過士兵與騎士們之間,吹拂過的草地上抹上一絲微弱的新綠,接著在瘴氣籠向營地間的時候與瘴氣碰撞在一起,兩種不同的煙霧互相糾纏著,純淨泉水中形成的水霧阻礙著瘟疫毒雲的擴散。

正當最前線的士兵能夠鬆口氣的時候,毒雲忽然以詭異的速度突破般再度向前湧了十步的距離,農民士兵們立刻慌不擇路地向後逃去,絕大部分都避開了上湧的毒雲,但仍然有少數被毒雲完全籠罩了片刻,他們沒有像許多人想象中的那樣死去,而是完好無損地跑回了後麵的陣線。

但很快就能看到混沌的力量在他們身上擴散了,疾病正在侵襲著他們,瑪格麗塔也朱莉亞感到混沌的瘟疫不斷地滲入他們的肉體,她們試著用咒語與那些腐化的力量戰鬥,但她們的努力似乎激怒了什麼東西,毒雲加劇了它無形的攻擊,持續不斷的攻擊消耗了聖杯少女們的力量,她們正在完成儀式,隻能勉強讓毒雲不籠罩入營地,很難抽出更多力量。

病滲入了人的的肺部,使呼吸充滿了痰和痛苦,他們嘔吐在地上的汙物是病態的青色和血紅的,所有被毒雲籠罩過的人都出現了相似的症狀,儘管看起來還不致命,但所有人都立刻躲開來,隨後有專門的農民來處理這些被疫病感染的人。

彌昂站在距離毒雲最近的位置,在他周圍的一小片區域中,毒雲無法靠近,彌昂身上的神力像火焰一樣焚燒著這些令人作嘔的毒雲,發出連串的刺啦聲。

水霧與毒雲使得視野變得不再清晰起來,許多人對毒雲後未知的寂靜感到不安。

“它們離我們有多遠?”

“跟死亡一樣接近,跟希望一樣遙遠。”

煙霧似乎讓聲音也變得微弱了,當扭曲的身影在若隱若現的時候,奔騰在地麵的腳步聲和地麵的顫動才傳達而來,人們看到在毒雲之後,一個又一個的獸影咆哮著衝出煙雲之間,狂暴地向陣線撲來,戰鬥就這樣開始了。

數千名弓箭手現在拒木與建議的矮牆工事後向著衝出的敵人射擊,煙霧讓視野變得不再清晰,但出現的敵人絕對在射程之內,短距下密集的箭雨攢射給了最前方的敵人迎頭痛擊。

弓箭手們並沒有因為擊中目標而有一絲喜悅,因為毒雲中更多的野獸奔湧而來,在煙霧的遮蔽下看不清遠處,隻感覺一片未知之間無數的敵人向著這裡奔湧而來,使人們心中不寒而栗。

野獸們踏著同類的屍體頂過箭雨衝至營地前方,血紅的雙眼與猙獰的獠牙近在眼前,而迎接的是刀鋒與長矛。

森林深處中,巨大的獸影緩緩推倒樹木前行著,發炎的創口低落的每一滴血都侵蝕著土地與一切生機,蒼蠅包圍著傷口吮吸著,甚至用突變的爪子主動勾開傷口讓膿血和體液流出。

第七子歡快地哼著調子,徘徊在林間,他感到慈父的力量正在祝福著他,那些弱小的人現在敢於反抗的正是這種力量,他又感到懷疑在他的腦海裡翻騰這些低微的人要為了所謂的榮耀和弱小的女神,竟敢挑戰瘟疫之神?

他從疫獸的背上落下,踏足在爛泥之間,感受著腐敗滲入萬物之中,潰爛的生物在廢墟中前進,邪惡的生命在它們周圍的淤泥中爬行,蛆蟲從他們的小路上滲出來,盲目地爬行在土地上尋找腐肉,一個浮腫的、流著口水的東西,個頭有牛那麼大,但看起來像一隻融化了的蟾蜍,它從一座倒下的樹的陰影裡,用寶石般的眼睛注視著森林的凋零。

昆蟲的嗡嗡聲,不潔生物的匆匆奔跑,以及惡魔無所不在的咯咯聲,在森林中製造了一場詭異的喧鬨聲。

第七子爬過汙穢的地方加入了一群成堆的屍體之間,每個屍體都沒有閉上眼,他坐在一堆黏液覆蓋的磚石後麵,眼睛盯著他發現的東西,當他靠近偵察員時,埃納爾聽到了洪堡人咕咕咕咕、流著口水的聲音。走過奧格裡姆時,他看見大片的地麵上已經清除了碎石和碎片,圍繞著一根巨大的柱子形成了一個露天廣場,柱子的兩側滴著黃色的糖漿。圍在這一圈的是一大群男人和女人,他們的身體因腐敗而腫脹,黃疸病的身體裂開,滲出膿液和疾病,他們的盔甲在身上腐爛,武器在身體兩側生鏽。從他們的麵部特征來看,他們都很相似,他們的臉寬闊,細長的眼睛,結實的頭發。

他晃了晃手中巨大的喪鐘,沉悶的鐘聲敲響三聲擴散在荒林之中,而他很快就見到了他想見到的人,他的又一個哥哥。

他們兄弟活到現在的隻有兩個了,在不久前一個作為他副手的哥哥才死去不久,他們並不難過,因為他一定能去往慈父的樂土。

那名身披重甲,與第七子相似的瘟疫騎士從扭曲的森林間走出,而即使被盔甲包裹著,這位魁梧的騎士也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的兄弟身邊。

他們擁抱彼此後向瘟疫之神禱告,求他使他們的苦難長存,使他們所患的疾病更堅固,使死亡之手遠離他們。

在祈禱的時候他們也聽到了遠處戰爭的咆哮和垂死的哀嚎,他們厭惡地搖了搖頭。這些可憐蟲會低聲下氣地哀嚎好幾個小時。

埃納爾隻聽到了馮卡姆勒的部分講話,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絞刑的下流儀式上。他看見一個胖乎乎的東西,腦袋就像一隻流口水的蟲子,穿著破舊的綠袍子,在圈子裡移動,把它的臟物噴在地上,用它身上流出的水在黏液上做著符號。然後邪惡的薩滿轉過身來,麵對著一根被敲進泥土裡的木樁。綁在木樁上的是一個身軀龐大的人,他那赤紅色的鎧甲完全挺立在那裡,對抗著懸掛的陰森色調和腐爛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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