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掙脫束縛_戰錘來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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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掙脫束縛(1 / 2)

戰錘來世!

彌昂又回到了那個,他的家,加斯科涅城堡的庭園之間,周圍的曠野與海岸隻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他環顧四方上下,這裡空無一人,即使放聲大喊也隻有縹緲的回音應聲。

此刻幻覺與現實的界限仿若被徹底模糊,他沉入到自己的內心深處,去挖掘恐懼,去麵對他們,回到自己第一次被恐懼感染的那個時刻。

他看到腳下被掀開的草坪,泥土間露出一個被磚塊與漿土封死的圓形井口,彌昂看到它時心中一震,抬起頭眺望城堡的上,在頂樓的轉角處前有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窗戶。

那是他的臥室,十數年來他一直居住於此,因此他再確定不過了,磚石上殘留的印痕與雕花也在說明著這點,而唯一的變化隻有這裡空洞的像是一幅卷麵上的畫,他所熟悉的水磨聲,頂樓的鐘聲,風琴在海風吹拂下的樂聲,馬廄中的嘶鳴聲等等,即使在最深的夜裡這裡也不是毫無聲息的。

但在更久以前,在他還隻是個孩子的時候,曾有那麼幾天的時間中這裡確實無聲無息。

那時候他多大,八歲,還是十歲?有幾個夜晚他每次都在同一時刻驚醒,起初他以為隻是被風帶動的雜聲,但當他起身走到窗前時,他才發現寂靜無聲,而在之後的睡夢中他會逐漸聽到一個摩擦聲,一個利爪在窗框,在床沿邊摩挲的聲音。

當他從半夢半醒間清醒過來時,那些聲音會自動地消失,即使他爬起來去查看窗戶與床下的時候也發現不了任何蹤跡,即使是去問值夜的哨兵與守衛,得到的答複也是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隻是他的錯覺?他願意相信那隻是某種錯覺,但每天夜裡他依然會在那個時刻驚醒,並且感覺到那個聲音越發接近,越發清晰。

終於有一天,他從躺上床的那刻開始靜候,伴隨著午夜的風聲,他抵不住疲倦的困意入睡,但似乎養成了某種習慣,在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之前,彌昂便睜開了眼睛,意識逐漸清晰,接著他保持著側身的睡姿,而這個姿勢剛好能令他真切的看到前方窗,從窗外映進來的月光與燈光仍可以保持他一定的視覺。

在微薄的月光前,他看著原本閉合的窗戶,正一點一點的緩緩打開,當窗戶開啟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能聽到那熟悉的摩挲聲,窗戶在此時停了下來,這讓他感覺很不安,就仿佛那裡隱藏著一雙眼睛,正在冷冷的盯著他一樣。

門外十米處的走廊前就有守衛,外麵的圍牆上應該也有哨兵,因此此時的彌昂還沒有多麼擔憂,他甚至掀開被子點燃了燈,不管那是什麼,夜間路過的雕鴞或者是風吹的聲響,他得去看看,但隨著臥室裡的燈光亮起,那種該死的聲響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站在窗口前,後麵什麼都沒有,外麵隻是一片蕭瑟的黑夜,而下方庭院的的那口井,深邃而黑暗,彌昂回頭重新將窗戶關上,便又躺會床上,這次他隻是將油燈的罩子拉下,露出些許朦朦朧朧的光來。

然而很快他便又聽聞到了那個詭異的摩挲聲,或許是關死窗戶的原因,動靜明顯小上一些,但依舊聽得清楚,他的喘息開始提快了,目光盯著窗戶,繼而瞳孔猛地一縮,因為剛剛的一瞬間,彌昂清晰的看到一道瘦長的投影在牆壁上晃過。

接著窗戶被再次打開了,這次彌昂不再猶豫地張口準備讓守衛過來,但聲音卻似乎卡在了喉嚨裡,即使他用力想咳出聲也不行。

當窗戶再次打開一道縫隙時,一隻怪異的鬼爪無聲無息的從門外伸了進來,這隻手的主人彌昂並沒有看到,但卻不難想象它的主人會有多麼恐怖,這隻鬼爪的手指異常的消瘦,指節不自然地扭曲著,而隨著它的伸長,那看不清的利爪舞動摩挲,發出異樣的沙沙聲。

那怪異的手臂仿佛能一直延展下去,超過一人身長,在半空中轉了兩個方向後伸向了床邊的木板處,彌昂覺得自己的肺似乎要凍住了,接著他猛地將油燈扔向前方,暴竄起的火光與聲響讓那鬼怪瞬間退縮無蹤,而外麵的守衛也被驚動,趕來時看到彌昂愣愣地凝視著窗外,延伸的火焰快把櫃子點著了,守衛隻能先慌忙的救火。

之後也沒有什麼異常,隻當他是不小心打破了油燈,導師簡單訓誡一番後便沒什麼,但彌昂第二天早上去詢問對麵圍牆上的守衛時,對方卻告訴他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這次彌昂有些生氣,他點名讓昨晚的守衛來回答他,他記得排班的順序,但其他守衛們麵麵相覷,直到另兩個人走出,告訴彌昂並沒有有過那兩個人在守衛隊中。

這段對話讓彌昂感到一陣寒意貼著脊背延伸,就像一條冰冷的毒蛇遊過,他瞪大了眼睛追問,但得到的答複沒有變化,直至他問過所有人,在彆人覺得自己的少領主神經不太對勁前才停下。

他們的存在被吞沒了,徹底的死亡,因為沒有人會記得,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這比他們被分屍吊在城牆上還要糟糕,因為至少會有人去弄清真相,而現在沒有了,除了他一人外。

他提議了更多的巡邏並在外牆上加備了燈火,他的母親同意了——她以前總覺得防衛太少,但那個聲音再沒有停歇過,每個午夜都會準時而至,那隻鬼手也會逐漸延長接近,此前彌昂還能想方設法製造動靜讓護衛前來,但之後聲音便越來越微弱,最後除了他自己的呼吸什麼也聽不到。

而開始有更多的人失蹤了,圍牆上的哨兵,照顧馬匹的農民,甚至有一次本該站在他門外的守衛,而其他人都會忘記他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偶爾覺得最近的人手有些不足,而彌昂將每個名字刻在了一塊木板上。

恐懼無時不刻不在伴隨著他,那段時間他甚至變得有些神經質,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不安起來,而與恐懼一起滋生的是狂躁感。

而到夜裡的時候,那東西會越來越接近,而窗戶打開的縫隙也越來越大,開啟的窗扉正好擋住了彌昂的視線讓他看不到鬼爪的後麵究竟是什麼,隻有一個瘦長的鬼影投在牆上,而彌昂在窗口前,隻能看到庭院那口深邃的井而已。

他再沒有告訴任何人,也許那時他害怕自己才是臆想不斷的那個,隻有在向那位女士祈禱時才會在內心回想,希望能從信仰中獲得力量。

在他估測窗戶會被徹底打開的那一天時,他在聖杯教堂前跪了大半整天後偷偷抱走了一把和當時的他一樣高的長劍,一位往昔聖騎士的遺物,他把那柄劍抱上了床,決心不管那是什麼都要和它要做個了斷。

那晚的事他似乎記得不大清晰了,隻有那窗戶徹底打開時利爪在岩石與木板上摩擦過的聲響,某種怪異黏滑抽動的聲響,以及一個瘦長的鬼影,最後是他終於能在全部的寂靜中怒吼出聲。

最後守衛來到的時候把他攔了下來,描述是抓狂地向空氣揮劍,但所有人無法解釋的是劍刃上確實留下了某種深色的液體,而在其他人討論的當口彌昂隻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井口,他看到那東西逃回去了,他知道要去哪殺了那東西。

他趁人不注意地時候撞開了旁人,直衝向庭院,站在那井口前俯瞰著,那麵井水中隻有月亮,星辰與他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

最後他掉了下去,這是後來的說法,他覺得自己是被什麼東西拖了下去,很奇怪的感覺,不像接觸到淤泥與井水,更像是一團充斥著凝實氣體的虛空,而在那裡……

他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從井中爬了回來,這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了,他的臉色慘白的可怕,拖著一把帶著水難洗淨的劍,而人們感到不可思議的原因是那口井是沒有水道的,水是從土石間滲出,而昨晚人們想去把他撈上來的時候卻在井底什麼都沒發現。

那口井確實古怪,因此最後被下令徹底填封死,而隨著時光推移,他在更繁忙的事情中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的感覺,隻當是過去的一個夢魘怪談。

但現在那些記憶突然清晰起來了,就仿佛它們發生在不久前一般,他抬起腿,看到一塊木板,即使糟土壤掩埋如此之久也能看到些許刻畫的字跡,那是那些失蹤者的名字,看到這裡時彌昂的瞳孔驟縮。

它還在這裡,那個逃走的怪物還在這裡,它躲藏在深邃的地下水道與岩土之間,隱藏在黑暗與汙穢之中,十年如一日的躲藏著,等待著,在黑暗中積蓄它的仇恨,痛苦與力量,等待著上來複仇的時機。

現在它等到了嗎?這裡隻有空洞和寂靜,無法填補,是因為那鬼怪嗎,還是因為其他什麼更恐怖的東西,但無論是什麼,現實是這裡空空如也,隻有他一人。

雜草叢生,樹木高聳,磚石風化,歲月的痕跡不加掩飾地駐留於此,它一定是在等待著,等著他忘記它存在的那一天,當他放鬆下戒備的時候,等著它在黑暗的深處積蓄起足夠的力量,積蓄了黑暗與痛苦的複仇欲,並且等待他不在這裡的時候。

那個東西,不管它是什麼,腐化的變種怪物,詭譎的魔法化身,或者乾脆是一個惡魔,可以肯定的是的它充滿了惡意,它覺得它有足夠的耐心,等自己忘卻,等自己離開,它覺得它能傷害自己立誓要守護的人們。

癡心妄想,他會找到它的。彌昂奮力掀開雜草、碎石與塵土,那口井早已被拆解填封,而現在歲月流逝,風化與水流讓所有痕跡消弭殆儘,他什麼都找不到,放眼所及的隻有塵土與泥沙。

但彌昂沒有停下,瘋了似地不斷挖掘著,他找來了鐵鍬,但沒幾下木柄就腐朽,他找出了所有的工具,但儘數腐爛崩潰,他開始用手不停地向下挖去,直到手在碎石與泥沙之間傷痕累累劇痛不堪。

彌昂抬起滿是傷痕與沙土的雙手,兩隻手掌上的豁口處滴著血,而彌昂疑惑地盯著自己的手,似是察覺了什麼,但隻是短短的瞬間後,他又開始向下挖掘。

一個又一個坑洞在地上出現,世界的時間似乎永恒停滯了下來,隻有他在不停地重複著挖掘,而在又搬開一塊石頭時,水流漫了出來,他仿佛是驚喜般不斷向下,直到自己仿佛也被淹沒了。

我會保護你們的,在最可怕的威脅到了時,我會保護你們,保護……殺了你們。

那個聲音回蕩在耳邊,直到最後彌昂停了下來,出神地看著平靜水麵中自己的倒影,仿佛最後才發現那是自己的口中碎碎念。

這是假象,彌昂痛苦地抱住頭,四麵八方似乎都正在破碎。

真相,遺忘,渴望,偽裝……隻是故事而已,彆害怕彌昂,聽我說……最後的聲音是溫和而模糊不清的,而彌昂放聲咆哮,虛像的世界再次破碎。

“我真是好奇你究竟看到了些什麼?”絲者凝視著彌昂,神情中的好奇是掩不住的。

“隻是故事而已。”彌昂抬起頭,有點艱難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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