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鐵匠夾著鐵片的手微微一頓,在看了一眼獨孤策後,不再出聲,不一會兒,鐵匠鋪裡又響起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
看著鐵匠的反應,獨孤策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
這個鐵匠露著寬厚的膀子,兩隻胳膊比獨孤策的大腿還粗,一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正掛著豆大的汗滴,汗滴隨著揮舞鐵錘的動作四處飛濺。
他的兩隻眼睛像銅珠一樣滾圓,一臉的橫肉,微厚的嘴唇下,是那黑溜溜的長髯。
再往下看,他的腰圈上,正圍著一條白色的大帆布圍裙,腰間的汗水早已將白帆布浸濕。
白帆布圍裙的下方是兩條毛絨絨的大腿,此刻,他的兩條大腿正呈紮馬打開,隨著手中鐵錘的揮動,小腿上雄健的肌肉一抖一抖的,一看就知道極具爆發力。
而讓獨孤策最詫異的還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的實力。
這個鐵匠看年齡也就三十左右,而實力卻是已經達到了四重通玄境,這在巷野卻是不多見的。
“先生,不知你可知剛剛縱馬行凶的少年是誰?”獨孤策看向大叔手中的燒紅的鐵片,又出聲問道。
“那是當朝左丞相孟瑞的獨子,孟安!”聞言,鐵匠目不斜視的回答獨孤策的問題。
“哦?”獨孤策眉頭一挑,喃喃自語“照這麼說,我還惹上大事了,看來待會打好劍後就得趕緊跑路了!
”
在獨孤策說出這話時,鐵匠的眼中露出失望而厭惡的眼神。
“那依先生看來,現在昊天帝國的三位皇子中,誰最賢明?”獨孤策將鐵匠的表情儘收眼底,但並未在意,而是禮貌的詢問道。
聞言,鐵匠手中的活稍停,隨後手中的鐵錘猛然捶向已經打得平整的鐵片,一錘之下,平整的鐵片又變得彎曲而厚薄不均起來。
“昊天帝國的三個皇子中,沒有一個是好貨色。大皇子嫉賢妒能,心胸狹隘;二皇子心狠手辣,不體恤民情;三皇子更是一攤爛泥,整天無所事是,沉迷酒色!”鐵匠憤怒的說道。
“那不知以先生看來,現在昊天帝國三個皇子中誰最有可能登基為皇!”獨孤策又追問道。
“現在局勢還不明朗,他們誰會成為昊天帝國的皇帝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他們誰都不是當皇帝的料,不管誰當皇帝都是昊天之難,昊天子民之難!”鐵匠歎息著說道。
聞言,獨孤策將目光從鐵匠身上收回,不再看鐵匠,而是將目光移向了看似繁華,實則已經敗落的昊天皇城。
這些天,他在昊天帝國的邊境看了太多的妻離子散,民不聊生。
但是,當他來到昊天皇都之後,他卻看到了完全相反的景象。
邊境子民連活下來都是一種奢求,但皇都的人卻是夜夜笙歌,不思亡國。
獨孤策不禁感歎,這哪裡隻是三個皇子的問題,這是整個昊天帝國的問題。這問題的根源不除,昊天帝國想不衰敗都不行。
“先生,不知你認為一柄好劍要如何才能實現它的價值?”收回目光,獨孤策又看著鐵匠的背影,問道。
“當然是披荊斬棘,斬儘天下不平事了!”聞言,鐵匠豪氣衝天的說道,話剛說完,豪氣儘斂,眼中儘是落寞之色。
“道理先生都懂,那不知先生為什麼還將它雪藏在這破舊的鐵匠鋪裡,而不是讓它去實現它該有的價值呢?”獨孤策皺眉追問。
“這…”鐵匠被獨孤策問得無言以對,拿著厚重的鐵錘轉身看向獨孤策,但卻看到獨孤策鄭重的表情。
“先生,彆再藏鋒了,跟我走吧!”獨孤策站起身來,直視鐵匠,錚錚正語的說道。
“咣當!”
“鏘!”
鐵錘和鐵片儘數落地,鐵匠緩步走向獨孤策。
“馬震見過王上!”鐵匠以著武將對君王的禮儀,單膝下跪,恭敬的對獨孤策說道。
“先生請起!”看著鐵匠的表現,獨孤策上前扶起鐵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