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婷明白她的心思，勸道，“先等等，這時候她不出門，咱們想套她麻袋也沒那麼簡單。而且她今天挨了不少的打，如果這時候打，不小心打死了就麻煩了。我們得等。”
黑暗中，劉娟想了想，答應下來，“好，我等。”
宋楠婷沒問她以後的打算，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生氣，不管去哪兒都活不下去。
一旦想開了，有了奔頭了，不管在哪兒都不會害怕的。
但劉娟顯然想跟宋楠婷說說自己的想法，“我打算請假回家一趟。”
宋楠婷驚訝看過去，月光下劉娟的表情很平靜。
沒有第一次見她時那種仇恨的眼光，也沒有撞石頭後絕望的木訥。
現在的劉娟平靜極了，宋楠婷忍不住問，“你打算回去乾嗎？”
劉娟笑了起來，“當然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當初我媽臨終前是給我留了東西和錢的，那時候我小，我爸說他替我保管，這一保管就是十幾年也該還給我了。另外我替他們家下鄉了，也為了他們的麵子嫁過人了，他們怎麼不得補償我。”
聽著這話，宋楠婷來了精神。
不由想起她重生時候的事兒。
可惜上輩子她醒悟的太晚了，白白蹉跎了那麼多年。
如今劉娟想通的比較早，倒是一件好事兒，“那你應該在他們發難之前占領道德的高地，至少你的鄰居得站在你這邊，你要看上去淒慘一些，讓人產生同情的心裡，才能更好的談條件。他們如果不同意，那你就要利用好輿論，拿捏他們在意的東西或者人。”
這是她的經驗。
劉娟笑了，指著自己額頭上已經結疤的傷口，“這算吧？”
還有她的臉，麵黃肌瘦，身體也是營養不良，瘦弱不堪，一陣風恨不得就能將人給刮跑了。
宋楠婷想笑，可是她笑不出來，“當然算。”
怪不得劉娟這兩天不肯抹她的凍瘡膏了，她在為自己增添籌碼。
天一亮，劉娟就去找楊長河請假了。
就劉娟的情況，楊長河也是愧疚，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很痛快的批了假寫了介紹信。還讓趙愛花拿了二十塊錢給她，“這是我代表大隊給你的路費。”
說著楊長河歎了聲，“以前的事我有很大的責任，如果一開始我為你撐腰了，興許就到不了現在這樣的結局了。”
聽著楊長河的話，劉娟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如果那時候……
她搖頭，“大隊長，現在也不晚，我不嫉恨您，我恨的永遠是那作惡的人。這錢我會還大隊的。”
誰能想到呢，她家是首都的，父親是乾部，而她卻在東北過這樣的日子。
既然他們那麼要麵子，那麼她就回去揭了他們的皮。
他們都不管她的死活，她為什麼要顧忌那點少的可憐的親情。
劉娟吃過早飯就準備出門，宋楠婷攔住她，“待會兒陸見安來接我去部隊一趟，我們順路送你去坐車。”
劉娟愣了一下，點頭，“好，謝謝你楠婷。”
宋楠婷笑了，“我不需要你謝我，我希望你能勇敢的活下去。”
劉娟也笑，一張寡淡透著黃的臉上露出笑臉，“我會的。”
沒多會兒陸見安就開車過來了，依舊沒帶司機。
宋楠婷問他，“吃飯了嗎？”
陸見安其實已經吃過，但還是搖頭，“沒有。”
宋楠婷無奈，“下車，給你弄點吃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