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_折蘭勾玉杏向晚_思兔 

9、第八章(1 / 1)

折蘭勾玉杏向晚!

秋日濃,冬漸近,三人一路按計劃趕路。

自從上次送禮事件後,雖然向晚的杏花越畫越好,卻一直不敢拿那把玉柄粉扇下筆。

有一天,向晚騎著馬坐在折蘭勾玉身前,問了她自見到折蘭勾玉與樂正禮後的第一個問題“遊學是什麼?”

馬兒跑得極慢,折蘭勾玉苦思了一會兒,方微微一笑道“走馬觀花,美其名曰為增長見識與閱曆。”

向晚點頭,也苦思了一會兒,繼續問“為什麼要遊學?”

這個問題容易,折蘭勾玉立馬回答“慣例,規矩。”

向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過頭問一旁黑馬上的樂正禮“你遊學也是遵著規矩與慣例麼?”

稱呼問題一路過來都沒引起重視,更沒得到妥善解決。向晚雖小,自忖是不能與他二人攀親帶故的,又不甘心恩人來恩人去的伏了小。他二人自在,小晚來小晚去的,倒叫得順口,苦了她,雖覺自己不禮貌,但也隻能你來你去的。

“早了一年,跟著表哥,按規矩是明年才走這一趟。”樂正禮也皺眉苦思了一下,方轉頭問折蘭勾玉,“表哥,你說小晚怎麼稱呼我們?離家越來越近,到時候怎麼安排交待?總得有個說法吧!”

折蘭勾玉難得的斂了笑容,很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向晚小心的揣摩著,不知道折蘭勾玉會如何“處置”她,她的命運會不會又生變化?

“禮,你說怎麼辦?”折蘭勾玉想了半天,又將問題扔還給樂正禮。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折蘭家族家大業大,多一人少一人,根本算不上事。隻不過為難的是向晚該以什麼身分進家門?他不收徒弟,更惶論女徒,若向晚當個丫環,又哪有他教她讀書學畫的理?一個說法倒真有些難住了他。

“表哥如果難辦,小晚可以跟我回家,到時候來來往往,表哥也能常看到小晚的。”樂正禮心裡偷樂,覺得這樣的安排真是太完美了。

向晚聞言,身子不由往折蘭勾玉懷裡縮了縮,眼睛直直盯著前方,小手攥著身下白馬的馬鬃,卻是一聲不吭。

折蘭勾玉身前一暖,垂眼看身前的向晚。她不會梳髻,學著小男孩的樣子,將頭發高高束起。從他的角度望過去,看不清她粉嫩的小臉蛋,卻看到她修長的脖頸與粉粉的耳垂。她身上是那套紅色衣衫,襯著他的白衣,身下的白色,熱烈的感覺。

折蘭勾玉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時的模樣,身上衣衫破舊,小臉上臟臟的,但眉目清亮,她使著力用樹枝抽打廟牆上的畫像,神色卻是平靜,初見他時的那種震驚,又分明帶著一絲憤怒與恐懼。

“你明年還要遊學,難道讓小晚一個姑娘家跟著你在外麵瘋跑?”折蘭勾玉展眉一笑,心裡疑慮全消,“小晚還是跟我回去吧,禮你記得以後有空多來玉陵看我們。”

向晚緊繃的肩膀一鬆,安心地靠在折蘭勾玉懷裡,嘴角輕輕勾起。

他雖然長得像玉帝,但他不是玉帝。她一早就知道了。

樂正禮嘴一撅,鼻子裡哼出一氣,抬頭挺胸,騎著他的“子墨”,雙腿一夾,率先往前頭趕去。心裡卻不無懊惱的,怎麼當時掏金子的不是他?

過了潮州,便是湖州,過了湖州,便是玉陵——三人的目的地,折蘭勾玉的封地。

這一路行經,山清水秀、國泰民安。向晚不懂遊學,卻也長了不少見識,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各地風俗人情,風味小吃,風格建築,都在她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

杏花村外的世界原來如此精彩,這是她此前從未曾想過的。

向晚這幾天心情頗好,確定自己不會被趕走,或者另“送”他人,她的心弦便放鬆了。玉陵是折蘭勾玉的封地,既然他願意帶她回去,在某種程度上玉陵便有了家的含義。愈是接近,她心裡便愈是有些期待。

這日落腳在潮州與湖州交界的鐘家莊一農戶家裡。

折蘭勾玉與樂正禮雖儀表不凡,著裝講究,但很能適應環境。除了城裡的客棧,三人行經郊區又必須留宿時,並不介意借宿普通農家。

鐘老漢的家看起來不錯。一間正房、兩間廂房,籬笆圍著院子,一側有柴房和豬圈,三世同堂,年長的滿頭銀發,小的還沒頭沒腦滿院子追著雞鴨跑。

農戶有農戶的純樸勁,鐘老漢是個好客的主,看借宿三人談吐不凡,打扮貴氣,使喚著兒媳婦殺雞殺鴨的招呼客人。

向晚對這樣的生活場景很是熟悉。杏花村的左鄰右舍,這樣的生活場景可謂是天天上演。

向晚回憶起杏花村的一切,忽然覺得有些懷念。她以為自己不會懷念,畢竟這八年的記憶並不愉快。可是回憶再不美好,在某些時候也還是會這樣不受控製的冒出來。

鐘老漢的兒媳燒開水殺雞,折蘭勾玉與鐘老漢坐在屋簷下下棋。

折蘭勾玉何等心思,傍晚借宿時一眼看到屋簷下的棋盤,心下了然,主動微笑詢問,幾句話下來,就被熱情的鐘老漢邀請對弈。

鐘老漢年幼時讀過書習過字,後家道中落斷了私塾,唯對下棋情有獨鐘,難以割舍。無奈家裡無人與他下棋,他閒來無聊,隻能在屋簷下擺個棋盤,每日裡自己與自己對弈。

他隻第一眼便喜歡上了折蘭勾玉,不僅因著他華貴的衣服,名貴的寶馬,高貴的氣質,更因為他臉上的笑容,平易親和又謙謙有禮。來訪的三人端看衣著便知非富即貴,言談之中又甚是知體懂禮,如今折蘭勾玉還肯與他下棋,他自是開心無比。

當然,自我介紹時,折蘭勾玉隻說兄妹三人出外訪親,途經此處,見天色已晚,故想投宿。向晚雖是男裝,明眼人一看就能識彆,又何需說謊?名字倒是隨口一編,他不想將複姓暴露人前。在這個國家,複姓意味著什麼,在這種場合會帶來什麼樣的效果,折蘭勾玉比任何人都明白。

這廂邊折蘭勾玉與鐘老漢對弈,那廂邊樂正禮看著大嬸殺雞。向晚閒坐在院子裡,保持著一小段距離,看鐘家小孩趴在地上不知在玩什麼,一臉的泥巴灰,沒人過來責罵,沒人過來讓他幫忙做家務。

向晚羨慕這樣的童年,這是她沒有的,甚至是她弟弟不曾有的。她的弟弟向陽,從小擔負了光耀門楣的使命,每天必得穿得乾淨整齊,呆在房裡看書寫字,閒時的娛樂便是欺負她。

鐘家有向家沒有的平靜溫馨。其實杏花村的家家戶戶,也鮮少有向家這樣的。向晚後來陸陸續續聽到鄰裡的交談,麵對大家同情的目光,才明白原來自己不是娘親生的。

可是爹是親爹,親爹事事聽後娘的,也不疼她。

“小哥哥,小哥哥,你也來玩吧?”那個梳著半吊子發髻的小男孩跑過來拉向晚的裙擺。

他很小,三歲左右,小臉臟臟的,衣服也是臟臟的,仰著頭看向晚,問得認真而期待。他很難準確分辨男女,一般都是看發型,見向晚束著頭發,而不是一般的大姐姐這樣梳著兩個小髻,便有些暈了。

“小離,她是姐姐。”一旁水缸旁的大嬸乾淨利落的褪著雞毛,笑著糾正兒子的錯誤。向晚雖束著頭發,一身男裝,但她的五官太過精致柔美,尤其那雙半月明眸,分明隻女子才有。

“小姐姐,小姐姐,你也來玩吧?”孩子的接受能力特彆強,他不會追究她為什麼從哥哥變成了姐姐,他對父母的話百分百的信任。

弟弟向陽也曾這樣邀請過她,結果證明隻是一場惡作劇。他故意打破一些東西,然後哭著跑到娘親跟前告狀,最後咬著手指一臉無辜的看著她被娘親抓起來打一頓屁股,餓一頓飯。弟弟邀請她的時候,眼神也是無辜的,漆黑的眸子晶亮中帶著期盼。

向晚望著眼前這小男孩的眼睛,一時怔在當場,心裡慌慌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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