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王朝在中平二年的三月,仿佛在渡劫一般,真是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劫難。
先是洛陽南宮綿延了將近半個月的火災,隨後在一眾閹宦諫言下,天下所有田地每畝都要多交十錢的賦稅。
同時官員升遷也需繳納五百萬,到三、四千萬不等的“修宮錢”,以助陛下修築宮殿。
天下百姓的負擔再次加重,而官員升遷也必須繳納‘修宮錢’,待這些官員上任之後,自是變本加厲的盤剝百姓。
於是雪上加霜的大漢百姓,自是再次變得怨聲載道、沸反盈天。
隨後又是羌胡叛軍入寇三輔、侵逼園陵,以及冀州、豫州等地大規模爆發的疫疾。
此外涼州叛亂愈演愈烈,朝堂更是琢磨要不要棄守涼州,好在有議郎傅燮勸阻方才作罷。
同時因為劉表與叔父太常劉焉,在右扶風茂陵拱衛大漢陵寢。
宗正劉虞也正在冀州鎮撫百姓,處理冀州疫疾之事。
再加之光祿勳劉寬,近些時日以來病重不能理事。
於是乎朝堂之上的宗親一係,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沒法在朝堂之上施展自己的影響力。
是故劉表即便有再多的想法,也沒辦法施展出來,隻能無奈的乾瞪眼了。
皇甫嵩大軍繼續向美陽、武功一帶推進,心神不定的劉表,也隻得耐著性子的隨叔父太常劉焉一道,加強著茂陵、平陵等大漢陵寢的守備工作。
當時間來到四月中旬之時,穀城門侯劉洪的一封書信,最終打破了這風雨欲來的寧靜,更是驚出了太常劉焉與高平侯劉表的一身冷汗。
為何如此,隻因諫議大夫劉陶,再次死命的上書諫言處置一眾閹宦,結果一眾閹宦沒事,反而他劉陶被皇帝劉宏給下獄了。
三月的時候,因為羌胡叛軍打著誅殺閹宦的旗號入寇三輔之地,再加上黃巾叛亂與涼州叛亂的根源都在於閹宦。
於是頭鐵的劉陶、蔡邕二人,一直死命的請求皇帝劉宏處置一眾閹宦。
皇帝劉宏聽得一眾閹宦話語,既然解決不了問題,索性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於是外調劉陶擔任京兆尹,與劉焉、劉表一道拱衛大漢陵寢。
結果劉陶家貧,且恥於繳納“買官錢”,於是稱病不去赴任。
還是皇帝劉宏看在他宗室的麵子上,以及愛惜他才華,方才沒有治罪於他。
隻是授予他更適合的諫議大夫之職,並特意叮囑他,要清明吏治,還需等驅逐羌胡叛軍之後,畢竟事情總有輕重緩急嘛。
考慮全局之後,劉陶、蔡邕等人也暫且偃旗息鼓,不與一眾閹宦計較。
那麼又是什麼原因導致諫議大夫劉陶,不管不顧的再次死命上書諫言處置一眾閹宦,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被下獄的呢?
原來四月上旬,河內郡的司馬直被朝廷任命為新一任的巨鹿太守。司馬直出身河內郡,很有可能是河內溫縣司馬懿的叔伯一輩。
至於此前還曾參與平定黃巾叛亂的前任巨鹿太守郭典,是升官了、調任了還是怎麼回事,卻是不得而知了。
司馬直因為家貧,給不起相應的‘修宮錢’,朝廷看在司馬直清廉的名頭上,索性主動的將‘修宮錢’減免到三百萬錢,並且允許司馬直先赴任後給錢。
可司馬直拿不出那麼多錢,又不想當個盤剝百姓的貪官汙吏,於是悵然若失的說道。
“我本來是要做百姓的父母官,現今卻要反過來的盤剝百姓,以應付朝廷的索取,我著實做不到啊。”
於是司馬直也跟此前的劉陶一樣,選擇了稱病不去赴任。
可司馬直畢竟不是劉陶,也沒有人為他主持公道,麵對朝廷一再催促其繳納修宮錢赴任。
司馬直也隻得無奈出發,隻是走到孟津渡時,司馬直留下遺書抨擊朝廷賣官鬻爵的政策,隨後便服藥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