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主!
石遠望的身體逐漸養好後,葉齊就帶著他們兩人上路了。
身邊多了兩個人倒也不是太麻煩,唯一讓他有些頭疼的一點,便是陸岱望總會氣鼓鼓地望著望著那兩人,有時實在忍不住就會泄氣似地咬他一口了。
旁邊兩人瑣碎談笑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葉齊微微歎了一口氣,陸岱望在這時不知為何往往不願意在他懷裡呆著,反而趴到了他的肩頸上來,爪子搭在他的肩上,灰藍的瞳眸圓睜著,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兩人甜蜜談笑的樣子。
少年和少女兩人十指交纏著,耳鬢廝磨著,哪怕沒有過多越矩之舉,陸岱望看著看著火氣也忍不住騰騰騰地冒了上來。
葉齊再又一次感覺到脖頸被毛絨絨的長尾掃著,陸岱望不高興地轉過身,低下頭用爪子劃拉著他的胸膛的樣子,葉齊好笑著把它抱起,用靈力微微隔絕著不讓自己的聲音傳出去,他輕聲問道。
“怎麼了?”
陸岱望說不出它的委屈從何而來,便隻能泄恨似的輕咬了一口人類的手指,又跑到他的肩上去了。
將陸岱望這些時日反複無常的舉動看進眼裡,那為陸岱望再找一個雌獸陪著的念頭又湧上了葉齊心裡,不過在知道陸岱望的孩子性氣後,他沒有把自己的想法顯在麵上,便隻是若有所思地想著,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
“陛下可知自己在做何事?”
穿著道門黑袍的內門長老厲聲喝到,然而明明他的身後站的是道門中流砥柱的弟子,他的身旁便是道門的法陣,在麵對麵前站著的那位八歲稚嫩男童時,作為花費了百年方才爬到龐然大物的道門這個位置,幾乎可以說一掌之間能定決半個天下蒼生生死的他,聲音卻難以抑製地微微顫抖著,而他刻意壓低的聲線中,更是壓抑著難以察覺的恐懼。
內門長老不是在恐懼這個眼前有著稚嫩麵容的粉雕玉琢般的孩童,他恐懼的是那名孩童手上,宛如隻是一柄尋常玩物的木劍。
男童高興地在一具屍身上玩鬨似的戳著那柄劣質至極,便連劍端都有著未刨除乾淨雜屑的木劍。
而這柄普通至極的木劍,握在男童的手上,卻仿佛是一柄足以斬裂這蒼穹的可怕銳劍一般,讓著這一片本該是道門淨地,此時除了慘叫和不斷的守軍抓捕著道門之人的厲喝,再無任何一個人膽敢開口。
而男童身後,無數曾經跪在地上,連抬頭看他的資格都沒有的王公大臣們,此時卻是以著幾乎含著些許蔑視而貪婪的目光打量著他們這些道門中人,就如同在打量著可以一口吞下的美味。
而從奉如神明,到如今的貪婪蔑視,這其中,也不過數個月的時間。
而唯一支持著這些大臣有著站在他們對麵底氣的,便是男童,抑或者說是男童手中的那把木劍。
在三個月的時間裡,這名或許連一點兒處置宮人實權都沒有,在眾多人心中隻是如同泥雕木塑一樣擺設的小皇帝,僅憑著一句孩童玩具似的木劍,便已經將京都中的三大與道門密切相關的世家鏟除乾淨。
做到這一點並不艱難,甚至不如許多戲本中那般要鏟除政敵,鉤心鬥角那般艱難,而小皇帝隻是做了三個動作。
——他提起他的那把木劍,刺了三次。
然後那三個世家連帶著他們供奉的金丹老祖,乃至於曾在這塊府邸上留下的所有人的痕跡,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化為了與泥灰無異的摻雜著汙泥的肉末。
沒有人能看得清小皇帝是怎麼做到的,就如同沒有人知道這名八歲的孩童,為何會掌握了這麼可怕的力量一樣。
在幾乎如同潮水般倒向的王公貴族口中,這便是天地對於這位安國君主是天地之子的證明,然而在略微了解了實情的內門長老看來,他卻能察覺到,隻是這名孩童手上,掌握了一種遠遠高於他們的層次,或許是類似於道門開宗之祖級彆的力量或者法寶而已。
隻要這法寶的動力用儘,這名年僅八歲的小皇帝,他手下的那把劍能讓人死得有多麼慘烈,那麼他的結局就會有多麼慘烈。
然而麵對那稚氣的孩童,在鼓起勇氣說出那句他都知道何其虛軟而無力的話之後,內門長老還是沒有再開口,說出一個字來。
因為哪怕是那法寶的用效,那柄可笑的粗糙至極的劍下,也已經染了四個金丹修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