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堂從派出所出來後,又蹬上二八大杠,一路心情美美的,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
他決定明天不去,後天再去一回。
表示自己一直在外麵跑,跑斷了腿。給那小子一點希望,慢慢的吊著他,哈哈~~~
等他在裡麵待個六七天,再把他弄出來,哈哈~~~
路過供銷社,白福堂買了四個豬肘子。
回去讓媳婦燉的爛爛的,喝了頓美美的小酒。
吃過晚飯,白福堂掂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路溜達到林家。
此時的林家個個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嚴老太已經從擔心轉為怒罵,罵林向前最大這孫子不爭氣,淨給家裡惹事兒,讓全家人擔驚受怕。
張秀娟和林實根耷拉著腦袋,不敢說一個字。
兒子闖下這麼大的禍,他倆已經沒臉說話了。
林向飛和林向玲倒是跟沒事人一樣,胃口很好,自顧自吃飯
林才根和李玉慧兩張嘴巴沒停過,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彆人聽。
“哎呀,完了完了,就算村長把人弄出來,那咱們家欠了村長多大的人情。”
“就是,玉慧說的沒錯,我聽說從派出所挖個人出來,沒有百八十塊錢想都不要想,欠下這筆錢咱們拿什麼去還,家裡本來就窮的叮當響,某些人不但不為家裡著想,還動不動就退婚退婚。”
“就是,現在全家人都圍著他一個人轉,他倒好,自己屁股洗乾淨,坐牢去了。今天早上警察來家裡通知的時候,我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像咱這樣的人家,什麼時候和派出所扯上過關係?某人生的兒子真是出息了。”
咳咳~~~~~
兩聲戰術性的咳嗽。
林家人一聽,是白福堂來了。
猶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嚴老太激動道
“怎麼樣怎麼樣,福堂大侄子,你見到向前了嗎?”
“是啊,村長,我向前在裡麵怎麼樣?有沒有被欺負?有沒有被打?身上有沒有傷?”
張秀娟緊張的手指都要扣進肉裡了。
她今天一整天就像一個遊魂在飄。
白福堂先不答話,坐定後,雙手撐在膝蓋上,一臉的凝重。
好半天不說話,林家人也不敢催他。
終於,田福堂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重重的
“哎!!!”
這聲哎把林家人嚇了一跳,個個屏住呼吸,看著田福堂,
“老嬸子,秀娟,實根,向前娃子我見到了,就是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張秀娟急的追問。
嚴老太怒道
“你閉嘴!聽村長說話!”
張秀娟嚇得渾身一顫,連忙閉了嘴。
白福堂接著說道
“隻不過形勢有點複雜,我今天帶了煙帶了錢,可結果,煙也送不出去,錢也送不出去。”
“人家根本就不買我的賬,想想也是,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村長,是屬於公社的乾部,和他們公安係統是兩個不同的分支。”
“裡麵有幾張臉開大會的時候見過幾麵,但那也僅僅是麵熟而已,攀不上交情,人家不收我的禮。再加上向前娃子犯的事兒實在太大,他被當場抓住,居然拒不認罪。”
“啊!!!”
張秀娟一屁股跌倒在地,雙手捂著嘴,雙眼滿是驚恐。
白福堂急道
“哎呀秀娟,快,找個凳子坐下,可不要再像白天那樣昏倒了。”
\"沒用的東西!\"嚴老太白了大兒媳一眼。
張秀娟坐定後,白福堂接著說道
“向前一開始說謊,說自己沒有投機倒把,說是送給朋友,沒有收朋友的錢,可另外一個人全招了,這要是判的話,那個人倒是輕判,算是坦白從寬,向前抗拒從嚴,那得重判。”
聽到這裡,林家人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事情怎麼會這麼嚴重?
李玉慧和林才根倒是心情不錯,不過麵兒上他們掩飾的很好,一臉的沉重。
白福堂接著說道
“我豁了老臉,找了他們裡麵一個辦事的打聽,那人對我說像這種情況,一般要判八年到十年。”
“啊!!我可憐的向前娃子呀,這可怎麼得了,坐十年牢,這輩子就毀了呀,他怎麼這麼想不開去賣什麼黃鼠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