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的聞言,自個兒心裡自也是在盤算,當初為何要當東家,不就是當繡娘太苦,看人臉色賺得也不多,還差點兒把眼睛給熬壞了?
可如今布莊的生意也算不上好,她總得弄些新活計吧,這效果不是挺好麼,她人不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而且她聽著雲苓的語氣,責怪多於關心,心裡就隱隱不爽,憑什麼來乾涉她,這三角褲又不是誰人專屬的,她怎麼就做不得?
再者這兩人每次來買的東西又不是多,又喜歡擺款兒,弄個袋子都要來回檢查,生怕她從中做手腳一樣,這樣的客人不要也罷,要是待會她們要買棉布匹,她就賣五百文一匹,一分錢也不能少。
雲苓見她不回應,臉色還由剛才的紅光滿麵變成烏雲密布,就知自個兒的話刺到她了,自然不好再多說。
雲若夏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雲苓一把拉住,可出了布莊後,她就再也憋不住了,
“苓姐兒,剛才你怎麼不讓我罵死她,這樣的人不就是看碟下菜嗎?要是來個五品官兒,我就不信她敢這麼嘚瑟。”
“算了。”
“算了?就這樣算了?苓姐兒,你這年歲越長膽子越小,日後咱們出一個新品她抄一個,價格賣得還低一些,我倒要看看你還算不算。”
雲苓連忙將雲若夏給牽住,“姑,我知曉你很急,但你先彆急,這天底下就沒有人願意做虧本的買賣。”
“你的意思是她會虧本?”
“我可沒這麼說,一切隨緣就好。”
雲若夏頓時覺得雲苓有點難捉摸,這話說的模棱兩可的,也不省的在打什麼主意,但見著她往成衣鋪去,就也跟著。
“苓姐兒,你這是……”
“叫苓哥兒,咱們去一趟商會交子鋪。”
這下雲若夏更加不解了,但她知曉雲苓做事總是事出有因的,便也不多問,隨在後頭而行。
商會的交子鋪設立在平城的北邊,隻因北邊的富人和做生意的商戶多,設立在此也能方便些。
交子鋪的外觀與當地存取的錢莊差彆不大,隻不過門前掛有一個“青”字的幡子,示意這是青城的交子鋪。
雲苓帶著雲若夏往裡走,見人就逮著問,“請問青城的轉接人在哪裡?”
接連問上幾人,可算是被迎進一間較雅致的房間裡,接待她們的是一個帶著靉靆,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算盤的年輕兒郎,第一眼給人的感覺便是精於算計,難以言深。
雲苓在打量眼前之人時,眼前之人也在打量她,不過隻是一眼,小眼神就滑到她身後的雲若夏去。
這人五官不差,鼻子精明守財,耳朵有福,這要是娶回家中定是不隨意亂花錢,還能旺一旺夫運,是個不錯的良配。
雲若夏有些厭煩彆人這般打量她,似要通過她的麵相去決定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相無獨論,哪有人一直一個麵相的,簡直就是瞎看。
雲若夏剜了溫司慶一眼,溫司慶自覺失禮,立即將目光看回雲苓,“哥兒可是要找青城的商鋪?”
“對,我要找棉花作坊的何東家。”
“你是二哥兒?”溫司慶解釋道“隻因何東家交代過,要是平城有哥兒尋他,那就要問問是不是二哥兒。”
“我是。”
溫司慶的笑意比剛才大了些,“何東家說二哥兒於他有恩,要是再下一千斤的皮棉,隻需要七十五貫就可以加上紗線一同走水路送到下兩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