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新到的一千斤皮棉,雲苓也是有想過一二的,她想著眼下雲老爹已經帶著人把房子的外牆給用泥石土灰給夯起來,裡邊兒每一個空間區域也一一斷隔開來,
更重要的是,在靠近洗棉的大缸處,已經打好了一口水井,這對於她們洗棉來說,很是方便,洗完就可以晾曬,夜裡也不怕有人來搞小動作。
“阿奶,咱們就把棉花放到以前大房的地兒不就好了,也方便洗曬。”
“不可,那算是新屋子,不祭裡邊的鬼神是不能入住的。”
雲苓有些摸不著頭腦,“阿奶,我們也不是要入住,隻不過借著地兒洗曬棉花罷了,況且他們那邊才是新屋的一部分,咱們這邊到時候還要改呢,咱們到時候要住哪咧?”
雲老娘扒拉一根油桐就打在雲苓的屁股上,
“哪來的這麼多話咧,你這瓜娃子就是嘴碎的緊,到時候弄到咱們這邊的時候可是要住到外頭去的,完工之後再一家子回來,省不省的咧。”
這便輪到雲若夏有意見了,
“娘,這要是住到外頭,住到哪裡去,咱們家這頭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咧,怎麼著也得弄個兩三月的功夫,到時候蜂群怎麼辦,菌菇怎麼辦,都不管不要不掙銀子了是不是?”
雲老娘的油桐棍終是落在雲若夏的身上,
“你這眼莫是掉到錢窟窿裡了,我讓你住到外頭,可沒讓你住到七閩,住到汴京去,範家沒地兒?還是說鄰裡四周容不下你這麼一個人?隻要銅板兒花的足,就算相府門前,也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雲若夏這才止住聲,場上的氣氛登時變得尷尬凝重,張氏連忙開聲緩和,
“娘,我倒是覺得這次到河邊去洗棉花比較好,林家人和吳家人能夠因為春姐兒當上衙役而前來搭關係,想來眼下村子裡的人或多或少顧及著春姐兒的身份,不會對咱們的棉花使壞手段的。”
“我覺得阿娘這話有理。”
“我也覺得嫂嫂這話有理。”
雲老娘見這兩人不再耍滑頭,心也就安定下來,可嘴上依舊是較著勁兒,哼了一聲就作罷。
四人把油桐砍了,就麻溜地扛回家門口燒,等著壓草木灰水,次日,運送皮棉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村裡的婦人知曉雲家要洗棉了,就抓三帶二的到雲家的門口來,
這一來是知曉洗棉的工錢高,給銅板兒爽快,二來是也好趁這個機會與雲家的人打好關係,正是一舉兩得。
雲苓正是缺人的時候,可她也不隨意把人選了就罷,反而率先先把帶木盆的婦人給挑了,而後又選了兩個瞧著順眼的婦人幫襯,她就將洗棉這事交給雲若夏和張氏,
雲苓回到屋裡把草木灰壓了之後,就背上兩個籮筐上山采藥草去。
一上山,雲苓就逮著一顆大樹抱,雙腳立地,整個身子源源不斷地汲取山體的能量,她感覺體內的筋脈都舒展開來,整個人都舒服不少。
她正沉浸在自個兒的世界裡,肩膀突兀地被拍了一下,
“你這小呆毛是在做甚?莫是在做白日夢?”
雲苓被這突然一掌拍來嚇得一哆嗦,睜開眼瞧見裴霖,便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你瞎不,我這不就是在抱樹?”
“好端端的你抱什麼樹,就跟個禿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