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正想著與趙華生簽訂一些協議什麼的時候,後背突然被搭上一隻大手,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不知趙叔何時前往西夏?”
陸應淮原是站在不遠處看著的,他不想打擾雲苓談生意買賣,但剛才瞧見雲苓有些不對勁兒,便急急走上前來。
趙華生見陸應淮氣度不凡,頗有風姿,雙腳自然而然地站了起來,回應道
“在汴京過了大年初三就前往西夏,原是想著其他采買玩意可到入夏才交貨,可如今多了羊毛,便想著把交易的日子提上前來,自然得早些出發。”
“趙叔敬業,在下佩服,若是在這期間有什麼事情需要聯係我們的話,可到陸家商行,就說尋陸少東家即可。”
趙華生雙眸一亮,難怪他覺得眼前這人氣宇軒昂,原來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不過這陸家商行在汴京可喊得出名聲兒的,怎麼犯得著尋他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來采買羊毛。
趙華生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雲苓,想來這事與她有關,也罷也罷,彆人的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上,他還是買他的羊毛去,
“我記下了,沒事的話,我就回了。”
“趙叔,開春在汴西榷署見。”
雲苓朝他呦嗬一聲,就扒拉著陸應淮的手臂站起來,將心中的疑慮說出來,
“你說,他怎麼也不收我定金什麼的,他就不怕我跑了麼?”
陸應淮理了理雲苓額間的碎發,解釋道
“你們交易的地兒是在汴西榷署,那兒就是一個互市,就算你跑了,那兩百斤的羊毛還是能輕易賣出的,所以他不害怕。”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他不守約定,互市裡賣羊毛的也並非他一家,就算他真的放了你鴿子,你也可尋彆人買去。”
陸應淮這話仿佛給雲苓吃了一粒定心丸,但很快她就又想到另外一個難題,便是如何將送至汴京的羊毛運回下兩鎮去,可未容她多想,陸應淮就已想好萬全之策,
“我想過了,到時候這兩百斤的羊毛就隨陸家商行的商船一同回平城。”
“可、”
“二哥兒先彆急,聽我一言,你想想當初為何會答應陸家商行關於蜂王漿獨家售賣一事。”
“自然是為了銀子。”
“還有呢?”
雲苓避開這人強烈的目光,生怕心裡頭的那點小九九全被看得一清二楚,
“還能有什麼,那時二百貫對於咱們家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定是答應的。”
“我不信。”
陸應淮這會兒也不盯著她瞧,他見剛子快要尋過來,便引著雲苓往裡頭走去,
“二哥兒本事大的很,也不知為的什麼就到七閩去,後來為了棉花也能到青城去,眼下為了羊毛也到這汴京來,更彆說這價值頗菲的蜂王漿。”
雲苓不喜他這副運籌帷幄,什麼都能看穿的樣子,便推了他一把,不滿道
“你既是什麼都曉得,又何必這般陰陽怪氣試探,直說我貪的是陸家商行在汴京處的人脈不就好了?”
陸應淮連忙黏上去,輕聲哄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陸家商行就是二哥兒在汴京的人脈,所以二哥兒不必拘束在意,生意上的事,往來利用,人脈搭橋,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二哥兒又何必在羊毛一事上與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