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回到宅子的時候,陸應淮和裴霖已經在宅門口候著。
裴霖見到雲苓沒撐傘沾了一腦門的雪,便有些急,
“說你是小懶苓就是沒錯的吧,有傘都不撐,平白沾上一腦門的雪,是不是傻子咧。”
裴霖說著就要接過傘,雲苓立馬搖晃腦袋,將頭上的雪晃下去,回道
“這傘壞了,撐不起來。”
裴霖接傘的手一頓,轉身看著陸應淮埋怨道
“還說是商行的少東家,傘竟然是壞的。”
雲苓連忙將傘遞給陸應淮,可一時不知該怎樣麵對他,便看向遠處,與他的視線錯開。
陸應淮接過傘,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他知道雲苓是看到傘裡的畫,可瞧著她這副模樣,不知是再也不想理他還是怎樣,可裴霖在場,他也不好多問,隻能將心思憋著。
這種感覺很是不妥,就像是喉嚨裡咳不出來的粘痰,覺得奇癢無比,可又無可奈何,隻好默不作聲。
天色漸漸暗沉,唐靈麻溜地走進廚房準備今晚的打鍋子,紫福和剛子自然也不閒著,一個幫忙著洗東西,一個支棱著鍋子。
天上的雪有變大的趨勢,裴霖趕緊拉著雲苓堆雪獅子,前幾日下的雪被故意留著,在院子裡被堆得厚厚一層,裴霖拿鏟子將其鏟在一處,說道
“小懶苓,快堆雪獅子。”
雲苓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雪,興在頭上立馬蹲下抓雪,但讓她堆雪獅子,著實是有些為難。
平城雖然冬日裡也有雪,但雪不多也不厚,故此她極少有玩雪的機會,眼下平白讓她堆雪獅子,就如同給她一根棍子,讓她翹起地球來一樣。
“哎呀,你到底會不會堆雪獅子,笨死了笨死了。”
裴霖把鏟子撂在一旁,蹲到雲苓身旁來,先是把雪堆得方方正正,宛如一個豎著的長方體櫃子一般,而後把鏟子重新拾起,將雪塊大致鏟出三個部分來。
一個四四方方的底,其上便是獅子的頭和身,雲苓正發揮著自個兒的想象力,裴霖便砸了她一個小雪球,
“小懶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捏小雪球呐。”
雲苓哼了他一鼻子,抬頭朝前頭望去,隻見陸應淮正傻愣愣地抱著油紙傘,便抓了一把雪朝他扔去,
“呆子,還不快些把傘放好過來捏小雪球,我才不要一直被他使喚呢。”
陸應淮登時如同枯木逢春,全身都活過來似的。
他剛才不知前往何處才好,廚房有廚房的熱鬨,院子又有院子的熱鬨,這宅子明明就是他的,可當下如同一個外人。
但雲苓喊他了,雲苓不是厭煩他,便又重新活躍起來,像隻歡快的雀兒一樣支棱起來,他連忙跑回房間把傘放進櫃子裡,對著鏡子得意笑上一個,再跑到院子蹲在雲苓身旁,輕聲道
“頭上沾了雪,不如你待會兒先沐浴洗漱再來打鍋子,免得惹上濕氣,容易頭疼。”
“可打鍋子身上容易沾味兒,洗了不等於白洗麼。”
“誒誒誒,嘀咕什麼嘀咕什麼呢,動作都麻利點咧,我都將大致的模樣給鏟出來,你們連五個小雪球都沒有捏出來,像什麼樣,是缺你們吃的還是缺你們喝的了?”
雲苓覺得這廝確實是嘚瑟討厭,一副老大刻薄的模樣,所以抓起小雪球直愣愣往他的麵門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