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麵都做好了?”
雲苓說著就往廚房裡頭看去,隻見唐靈正在揉麵團,隨後便聽得陸應淮湊她耳邊低語道
“她說我弄得不好,讓我到外頭待著去。”
雲苓想著陸應淮大概是給她背得黑鍋,當下又僥幸又好笑,廚房自然是不敢再進,隻好也在外頭待著。
但這下外頭又隻有他們倆,雲苓又不自在了,她不禁有些懊悔自個兒為何要這麼快洗漱完,早知再磨蹭些,或是睡個回籠覺不好麼?
雲苓小心思亂鑽,雙腳下意識地亂晃亂擺,目光四處遊離,不經意瞧見了正在盯著她看的陸應淮,她的臉霎時覺得有點兒熱,
“你……你彆盯著我看。”
“被你發現了~”
陸應淮的直接承認讓雲苓當即如同吃了最濃烈的熱酒,醉醺醺的,臉熱,心也熱,她不著調地瞅了他一眼,立馬就摸著耳骨往廚房裡頭望去,小嘴嘟囔道
“都說彆盯著我了,還盯,沒皮沒臉的。”
陸應淮將雲苓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地將身子往前探,將眼前之人徹底裝進眼眸子裡,輕聲問道
“為何不能盯著你看?”
“那你為何要盯著我看?”
“你曉得我為何盯著你看的。”
雲苓快速眨巴著眼睛,乾脆不與陸應淮這不要臉的對視,她曉得?她哪裡曉得?
幸好唐靈不多會兒就將餺飥給端了出來,才給這場拉扯賽畫上一個休止符。
裴霖嗅著味兒也打著哈欠走出房門,剛子和紫福也伸著懶腰兒你推我搡地走到廚房來。
眾人圍著桌子,一人盛上一碗餺飥,暖暖地吃下肚,也就開始一日的生活。
而雲苓這光是早起,就已經費掉她不少的力氣,遂又走回房間睡個回籠覺,隻是這覺吧,一睡下就是睡一天,待臨近傍晚被唐靈喚醒時,還有些不大願意。
眾人收拾一番坐上馬車就往樊樓去,因早早就預定了位置,眼下自也是能直上最高層的包間落座。
這包間也是一個略敞開式的,能輕易地看到底下和遠處的風光,就連那大內皇城,也能見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雲苓再次感慨汴京的熱鬨繁華,待茶酒博士將茶酒送上離去之後,她才輕聲問道
“大內可也似咱們這般過除夕的?”
若論這個,裴霖就在行了,他覺得雲苓日後既要為裴家婦,多些了解這些權貴之事,也不是什麼壞事情,遂抿上一口茶,侃侃而談道
“今日的大內可不乏熱鬨,光是那驅鬼逐疫的大儺儀就足足有一千多人參與,有打扮成將軍的,門神的,判官,鐘馗小妹,土地爺,灶神等等等等。”
“他們在儀式上跳舞推儺,在皇宮裡頭驅鬼逐疫,一路地到南薰門外轉龍灣,在那個地兒“埋祟”,這儀式才算完咧。”
“到夜裡,皇宮裡頭會響起一陣又一陣的爆竹聲,那聲音極為響亮,就算是住在遠一點地兒的人,都能聽得見。咱們這樊樓自也是能湊上這熱鬨的。”
雲苓受教了,對那儀式重大的驅鬼逐疫的大儺儀多了一絲好奇,但也僅限於好奇這個層麵,若是真的要她進宮去,估計會比折斷了她的手腳還要難受。
夜幕降臨,燈燭四起,應是今晚要守歲的緣故,家家戶戶都點燃起蠟燭,遠遠望去,大有萬家燈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