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過道,光芒黯淡,空氣沉悶。
走在這樣的道路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尖上,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心悸感。
方銘憂望著老白頭,略顯佝僂的背影,眸光深邃,“老人家,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老白頭腳步一滯,笑出聲後,又接著帶路,“老了,隻記得來這裡的時候,我還很年輕,跟大師的年紀差不多。”
“那會,我靠著星紋師的身份,才沒被這群星盜虐待。”
“大師,這種一眼看到頭的日子,其實我早就受夠了,今日幸虧遇上了大師,不然我恐怕還渾渾噩噩過著日子。”
聞言,方銘憂從他身上收回目光,看著前方過道兩旁的白骨,皺了皺眉。
“這些骨頭是?”
嗒——!
老白頭頓住腳步,忽地轉身,他眼眶紅紅的,渾濁的淚水,像是一汪泥潭,摻雜著複雜的情緒。
他的聲音悲愴,仿佛蘊含著無限悲傷。
“人的骨頭。”
方銘憂眸光驟冷,掃了眼一直蔓延至通道儘頭的白骨,陣陣寒意從腳底直冒天靈蓋,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幾乎壓製不住的憤怒。
“用人喂養星獸?”
冷聲問出這句話,方銘憂雙眼緊盯著老白頭。
星獸雖為獸,但擁有與人一樣的靈智,自長空帝君之後,哪怕是性情再猛烈的星獸,也不會去食人。
除非,一些邪教成員,為了催熟星獸體內孕育的星紋,從而逼迫星獸去食用死屍。
“大師,我沒辦法,為了活下去,我隻能這樣做。”
老白頭捂著臉,嚎啕大哭,每一根花白的頭發,映射出的光芒,都令方銘憂感到刺眼。
“人不是我殺的,我隻負責喂養,大師,我每天都生活在懺悔之中呀…”
“我沒辦法呀,不按照殘眠說的做,我恐怕也早就成為這些白骨中的一員了!”
老白頭鬆開捂臉的手,激動指著地上的白骨,雙目充滿血絲。
“就在這裡,殘眠問我想不想活!”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跟我同批進來的人,正躺在旁邊,血汩汩流了一地!”
“太嚇人了!”
“太嚇人了!”
老白頭縮著脖子,渾身止不住地發抖,一口老黃牙,像是地震中的黃土包,打著顫。
方銘憂皺眉,看了眼他乾淨整潔的衣服,又看了眼他一絲不苟的花白頭發,微微閉眼道“繼續帶路吧。”
一個心懷愧疚的人,氣色真的會這麼好嗎?
值得懷疑。
冷眼看著老白頭的身影,方銘憂心中警惕大增。
原本以為,這人隻是有所隱瞞,但現在看來,恐怕也是一個人物。
不多時,路過白骨堆積的道路,兩人來到一扇艙門前。
這艙門,上麵用鮮豔的紅顏料,塗著一個大大的禁字。
守在艙門口的,是兩個打哈欠的星盜。
見到老白頭,兩人精神一震,其中一人,略帶幾絲害怕道“老白頭,現在不是送餐時間,你來這裡乾什麼?”
說著,他看向老白頭身後的方銘憂,見到後者胸前的徽章後,瞳孔一縮,戰戰兢兢又道“這…這這…這位大大大大…師,是是是…是新來的星紋師嗎?”
“殘眠總隊吩咐我帶這位大師,來加固星紋鏈,你們兩個,快點開門。”老白頭背手,有些硬氣道。
另一人聞言上前,猶豫道“老白頭,殘眠總隊並沒有通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