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咳出聲，卡特爾瞧著掌心的絲絲血跡，眼中一片釋然。
許久，他輕聲嘟囔著走出庇護所，話語融入寒風中。
“風大了些…那些該死的奴隸…應該還好吧…”
…
氣派的城堡，猶如一座山嶽，橫在寒風的必經之處，堅硬無比的城牆，將城內與城外，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昏暗的光線中，方銘憂看了眼這城堡，又偏頭瞧著小女孩赤著的雙腳，心裡有一種難言的感受。
這種感受中，憤怒有，同情有，但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情緒，他理不清，道不明。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目光，小女孩抬起頭，對他甜甜一笑。
寒風刺骨，但她仿佛早已習慣。
方銘憂很想回應她一個笑容，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聲。
沉默偏頭，被押送著走入城內。
石頭築就的寬敞大道旁，是低矮的房屋，共同被最中心高大豪華的古堡俯視著。
低矮房屋外，成群的人，恭敬看著因爾，而當看到方銘憂兩人時，眾人目光中都含有一絲厭惡。
“卑賤的下等民！生活好起來了！就想要更多了！”
“要不是因爾伯爵寬宏大量！他們早就被剿滅了！”
“在各州掀起動亂！他們怎麼就這麼不安分呢？”
“好好活著不好嗎？非得自找麻煩！”
“就是就是！因爾伯爵這麼好的人！他們都要反！”
“因爾伯爵還是太仁慈了！水瀾州另外兩大伯爵，那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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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罵聲，方銘憂聽在耳中，眉頭不由皺起。
這情況跟他想象中，似乎不一樣。
“這些平民，對他的擁護，不像是假的…”
正想著，古堡的大門打開，一名身穿白色禮服的少女，踩著紅毯，輕步走上前來。
“父親，他們是？”
見到被擒住的方銘憂，又瞧見可憐的筱筱，少女泛藍的瞳孔中，有幾絲遲疑。
“因溪，他們是我抓來的可疑人物。”因爾下馬，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
許許多多的護衛以及平民，望著兩父女，眼中喜悅，溢於言表。
因爾城堡中，眾人都知道伯爵大人，對因溪小姐，那是愛到了極致。
因溪聞言，瞧著怯怯的筱筱，聲音裡有著困惑。
“父親，她…也是可疑人物嗎？”
“因溪，她偷了隻有貴族才能享用的雪花糖，不值得同情。她是一個小偷，一個生活在地底的老鼠。”
因爾的話剛落下，方銘憂的話，便隨之響起。
“伯爵大人，如果你聽不懂旅者的話，那是否意味著，你是不曾被長空帝君開化的野人？”
“都說了，她的糖，是我買的，你要是聽不明白，可以去問問你的祖先。”
這話一落，全場死寂。
因爾陰沉著臉，緩緩轉身，看著表情從容的方銘憂。
“樂土來的旅者，你將為你的言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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