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山用腳抵住屍體,緩緩抽回長劍,還不忘蹲下身子,用長劍在屍體上將鮮血擦淨。
“沒必要!隻要有疑點就足夠,能花點錢就能重買一個奴隸,為什麼還要花時間花精力去調查?”
“可是萬一冤枉他了怎麼辦?”
“冤枉?即便冤枉他,那也是自找的,身為楊家人,在這風雨飄搖期間還如此鬆懈,該殺!”
“你以為陳子墨再三叮囑你小心下三濫手段是什麼?深夜突襲?又或者對我們楊家大門潑糞?”見楊琴那震驚的表情,楊開山知道自己猜對了。
無奈搖頭。
以前保護的太好,根本沒有教過她人心險惡。
今天也該好好上一課了。
“你啊!還是把那位盟友想的太簡單,若我沒猜錯,他本意是想讓你親手解決家族內部隱患,借此鍛煉心性,可惜我這些年把你保護的太好,使你根本沒往這方麵去想,我隻好親自給你上一課。
人心,這個世界上最難琢磨的東西,明明上一秒跟你生死與共的兄弟,下一秒就會在背後捅刀子。
這陣子家族邊臨絕境,家族內部有些人坐不住了,為了活下去,一些肮臟的心思漸漸產生。”
說話同時,來到狩獵隊隊長麵前。
像先前一樣,將長劍架在對方肩膀上。
狩獵隊隊長也硬氣,梗著脖子吼道,“要殺要剮儘管來,老子輸了,認栽!”
楊開山沒有理會,看向楊琴,“狩獵隊隊長,私下答應商會,一旦家族出現內亂,他便帶領狩獵隊隊員謀反,屠儘楊家老小,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也許是死亡前的崩潰,又也許覺得自己委屈,終於不再硬氣,不甘地吼出來,“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坐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們卻用生命去給你們帶回食物。
現在楊家連一個小家族都不如,不想著優待我們這些主要戰力,還不斷拿我們的性命去換食物,換成你,你甘心嗎?我們憑什麼不能為自己活一次。”
楊開山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對楊琴說教。
“看見了嗎?這就是人心,每到關鍵時候,總有一些人會發生性情大變,若不及時摘除這些隱患,敵人就會利用這些弱點對我們進行攻擊。”
噗
長劍劃破脖頸。
僅僅一會功夫再無聲息。
長劍殘留著鮮血,一滴滴掉落地麵,這次楊開山沒有擦,直接將劍柄遞給楊琴。
“架到六長老肩膀上去!”
楊琴手一抖,長劍險些掉落在地。
淚水頓時噙滿眼眶。
當看見六長老被帶到演武場的那一刻,其實已經猜到會出現這一幕。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劊子手是自己。
她現在連長劍都快握不住了,全身都在發抖。
因為
她對六長老有著深厚情誼,怎麼也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用六長老稱呼有些生疏,私下她對六長老還有另一個稱呼。
先生!
沒錯!六長老除了是親戚身份,還是她的老師。
從啟蒙開始,一直到成人禮,六長老和她在一起的時間甚至超過父親。
尊師重道,孝敬長輩,熱愛家族
一個個暖人心間的詞彙都是先生所教,可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看向六長老的那一刻,淚水再也無法止住,兩行清淚劃過臉頰。
雙目赤紅的盯著對方,顫聲道,“為什麼!”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仿佛用儘全部力量。
六長老押跪在地上,目光複雜的看著楊琴,“孩子,這就是成人世界,你要習慣他。”
楊琴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一把撲倒六長老懷裡淘淘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教我要熱愛家族嗎?保護族人嗎?為什麼?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