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李義皺眉。
顧舉人,你小子是不是搶我台詞了?
“你有何證據?”
李義開口。
顧正臣看向李義“還請縣尊差人將水塘裡的木船拖上堂來。”
李義疑惑地看了看顧正臣,又將目光投向貌似鎮定的王富貴,安排皂吏拖船。
小木船,取來不難。
當木船放在堂上時,王富貴看了看木船,並無什麼不妥,放心下來“顧舉人,這算什麼證據?”
顧正臣指了指木船,嚴肅地說“我找人問過,這條船為王家所有,外人畏於王家,皆不敢擅自使用。洪武二年春,王家花錢從劉員外家中購得水塘,之後買了批魚苗鴨鵝,放養在水塘之中。這些是真的吧?”
“買個水塘,養點魚有錯嗎?”
王富貴反問。
顧正臣搖了搖頭,目光陰冷地說“養魚,恐怕遮不住水底腐爛的屍臭味,養鴨鵝才是真!”
王富貴嗬了一聲“一派胡言。”
李義拍了拍驚堂木“顧舉人,這恐怕不能成為證據。”
顧正臣微微點頭,指向堂上的小船“縣尊,這船上滿滿的血跡,算不算證據?”
“血?”
李義站起來看了一眼,船雖有些臟,但一眼可見,並沒有血。
縣丞金大車上前仔細看了看,對李義搖了搖頭。
“哪裡有血?”
李義臉色一沉。
顧正臣看向王富貴,彎腰,撿起了船的纜繩,咬牙說“這纜繩,幾年沒換了吧,若不是粗些,怕早就斷了。不知道王老爺有沒有注意到,這纜繩裡到處都是褐黑色,可這是白棕麻繩,哪裡來的褐黑?當時夜間清洗船上的血跡時,忘記連纜繩一起洗了吧。”
“仵作!”
李義連忙傳喚。
仵作上前,接過麻繩仔細看了看,對李義回道“確實是血,至於是人血還是其他血,無法判斷。”
王富貴連忙說“興許是殺鴨鵝時濺上去的,再說了,王家又沒有天天盯著木船,有人用過,關我們何事?這些可無法證實是我殺害了顧阫。”
李義威嚴地喊道“這些證據雖不足以證明是你殺害了顧阫,但與鄧泉、黃琳的口供吻合,足以證明沉屍所用的就是這一條船!”
王富貴堅決不承認“誣陷罷了,你們做官的不就是想吃大戶,撈點好處?既然這樣,不如直接說要多少錢財,何必來這一出。”
縣丞金大車厲聲“放肆!”
王富貴滿不在乎“縣太爺若沒其他證據,隻憑著兩張嘴,還不足以定罪於我吧。”
李義看了一眼王富貴,這個家夥擺明了是打算抗拒到底,死不承認。
顧正臣,你看到了吧,未來你可能麵臨更棘手的情況,死無對證時,你又如何應對?
這一次,我教你。
日後,你成為朝廷官員,可要為民做主!
驚堂木再次響動。
李義沉聲“暫將王富貴押下去,傳王家管家王治,仆人王二、王六。”
王富貴臉上浮現出驚慌之色“縣太爺……”
“帶下去!”
李義下令。
隨後不久,王家管家王治,仆人王二、王六就被押上堂。
李義威嚴地說“顧阫被害,沉屍水塘,你們想必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