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哈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更是緊張,直搖頭:“草民並不認識馬德草、馬克思。”
朱元璋緊鎖眉頭。
朱標上前一步,問道:“那你出海時,可遇到過姓馬之人?”馬哈隻回想著,想起什麼來,回道:“說起來,在經過三佛齊的時候,確實遇到過姓馬之人,頗有些仙風道骨,不過此人隻在船上停留了半個多月,後來就不見了。”
朱元璋、朱標對視了一眼。
朱元璋急切地問:“你說的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馬哈隻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可能是夜間船靠岸之後,便上了岸,也可能是沿途中遇到了其他船隻,便換了船。大海之上,這種事很常見。”
朱元璋上前一步:“你可還記得那人長相,說過什麼,問過什麼,做過什麼?”
馬哈隻心神不寧,趕忙跪了下來:“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如何還能記得真切,草民與那人不過是見過幾麵,當時一心前往天方,手持經書,沒太關心那人動靜。”朱元璋剛想說話,朱標上前攔下,以平和的語氣問道:“你莫要緊張,你如何知他姓馬,他是如何上船的,有沒有說過去到何處,也是伊斯蘭信徒嗎?”
馬哈隻忐忑著回憶,緊鎖眉頭地說:“他上船之後並沒什麼特彆之處,不過後來船上有人昏迷不醒時,是他用一塊黑色的扁石在人後背上刮了數次,人便蘇醒過來,那人感謝時,他才說姓馬。後來有人問起他去何處,他並不願多談,隻是說去大海深處看看,不是伊斯蘭教徒,更像是個道士,可也沒有穿道袍。對了,他還精通海外番話。”
朱元璋看向朱標。
朱標繼續問道:“那你可還記得他的長相,比如眼睛,口鼻,亦或者有什麼令人深刻的動作?”
馬哈隻努力回想,說道:“長相實在是說不太清楚了,眼睛似乎很明亮,口鼻——記不真切了,說起來,此人登船之後,確實有個令人深刻的動作。”
“什麼動作?”
朱標追問。
馬哈隻言道:“那人上船之後,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銅錢,在手中幾次翻動後,便將銅錢編到了衣襟上掛著的銅錢串上,似乎是登一次船便編一個銅錢,那銅錢串都掛了好多了,左右衣襟都有。”
“翻動銅錢?”
朱標木然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馬哈隻。
待朱標又問過一番後,馬哈隻並沒有說出有價值的話來,便讓沈勉將其送了回去。
武英殿陷入了寂靜之中。
良久。朱元璋開口:“你怎麼看?”
朱標回道:“父皇,兒臣以為馬哈隻所見之人很可能是馬克思,顧先生也有翻動銅錢的習慣,這很可能是效仿馬克思的動作。”
朱元璋知道顧正臣有這個習慣,思考問題、鬥爭激烈、享受當下或做出重大決斷時,總會拿出一枚銅錢在手中翻動,那熟練的程度,根本讓人看不到銅錢什麼時候出現在手中,什麼時候又從手中離開的。
不過顧正臣並沒有將銅錢編串掛在身上,那姓馬的倒是行事不凡,也不怕被人給打劫了,想來是有一身本事,不畏他人吧。
朱元璋歎了口氣:“若馬哈隻當真見過馬克思,倒是可以解釋顧正臣為何不遠幾千裡將這一家人遷至金陵了。”
朱標雖然還有些疑慮,但對這個推測倒是認可。很可能是馬克思告訴過顧正臣馬哈隻的存在,而顧正臣知道朝廷要取雲南之後,這才想起馬哈隻,便委托蔡源等人將其帶至金陵,算是見見恩師曾經的故友。不過,說故友似乎不太合適吧,這馬哈隻顯然與馬克思隻是在船上待了那麼一段時間,也沒有其他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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