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經不起消耗,一晃便是三年。
九連姮接收完血脈傳承之後便醒了過來,雖然神魂還是孱弱,但有身體的供養、聚魂珠的蘊養,以及醫峰和藥峰的悉心照料,不過三年,神魂便恢複了強盛狀態。
卡在金丹期將近三十年,神魂一朝恢複,便引來了進階雷劫。
學府難得有這樣的熱鬨。
進階那日,有空閒的弟子們都來了,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比枝頭跳躍的靈鳥還要活躍。
年長一輩中,隻來了連樂安、程時琇與和晴晴三人。
連樂安不難理解,她女兒渡雷劫,她勢必是要到場的;程時琇是為了陪伴好友,寬慰她過分擔憂的心;和晴晴則是被連樂安拉過來的,擔心有什麼意外。
在連樂安緊張擔憂的絮絮叨叨中,九連姮輕輕抱住了她,“娘親,放心,不會有事的。”
是的,九連姮清醒過來之後,還是選擇了這個名字,她說“這個名字本就是屬於我的,我很喜歡。娘親,您不用有顧慮,那些不好的事情不是我做的,牽扯不到我身上的。”
連樂安欣喜之餘,對這個女兒更是疼愛。
程時琇很能理解這位好友失而複得之後有些失衡的心情,她拉開還欲繼續絮語的師妹,“好啦,這也不是金丹進階元嬰的雷劫,她出生修為便是元嬰,恢複修為的雷劫不會凶險的。”
連樂安何嘗不懂這樣的道理,隻是關心則亂。
九連姮第一次渡雷劫,便被人趁虛而入奪了舍,第二次渡雷劫,她擔心又會出亂子。
和晴晴也過來勸,“樂安師妹,彆擔心,這次雷劫是在我們學府裡邊進行的,不會有魑魅魍魎出現,你就安心看著便是。”
其餘弟子們意識到師叔的擔憂,也走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起人來。
反倒是正主九連姮,被擠出人群外。
桑榆在九連姮手裡塞了截青翠欲滴的枝條,對上她看過來的疑惑目光,笑著解釋,“這是問心木的枝條,有它在,不會有東西能近你身。”
問心木啊,這可是份大禮。
“小魚兒師姐,謝謝你!”九連姮微微笑開,目光如夏日暖陽。
“客氣了,小師妹。”桑榆眨了眨眼,指了指熱烈討論的人群,“樂安師叔在擔心你?”
她剛來,沒見到方才那一番母女依依不舍的場麵,隻隱隱聽得各位同門在寬慰連樂安師叔,倒是不難猜到原因。
隻是,渡雷劫的是小師妹,被人群包圍安慰的反而是她母親,讓人多少有些忍俊不禁。
“是呀!”
九連姮輕輕頷首,自她奪回身體蘇醒之後,母親就看得她很緊,缺失了將近三十年的母愛一股腦兒傾瀉在她身上。
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桑榆細細地看了一眼這個小師妹,三年過去,她的容貌已經跟之前見到的神魂彆無二致,眼中的清冽雪意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夏季烈日般的溫暖和煦。
有彆於假的九連姮的嬌俏明豔,她的長相更偏於樂安師叔的大氣冷豔,溫和的眸光又衝淡了那份清冷,更昭顯她的美豔。
“小師妹,願你順利恢複出生修為。”桑榆掌心有淺青色靈光一閃而過,黎族人的言靈之力已然生效。
九連姮微微有些吃驚,“小魚兒師姐,言靈天賦用在這樣的小事上,真的好嗎?”
“無妨,何況這也不是小事。”
桑榆擺了擺手,提醒她,“樂安師叔走過來了。”
九連姮輕輕抱了她一下,回身看向走近的母親,“娘親,”她搖了搖手中蒼翠的問心木枝條,笑得有些狡黠,“問心木、言靈天賦,娘親,我占了好大一個便宜呢!”
連樂安眼中有淚光隱隱閃過,“謝謝你,小魚兒。”
問心木已經被桑榆納入丹田,素日裡僅會以樹影的方式出現,折斷枝條贈人,這樣的厚禮貴重先不提,自損反噬的滋味可不好受。
桑榆有些不習慣這樣感謝的場麵,無奈地笑笑,“樂安師叔,不過是同門的一點心意,不算什麼的。”
見她搖搖頭還要繼續道謝,桑榆忙提醒,“雷劫已經在醞釀了,小師妹是不是要過去了?”她指了指上邊專門用作渡劫之地的雪原。
雪原是從雲山延伸出來的一片平坦之地,積雪終年不化,被前輩們設下層層結界和陣法,靈氣濃鬱,牢不可破,即便是要渡飛升的雷劫也足夠了。
連樂安抬頭一看,果真見雷劫在蓄勢待發了,便再顧不得其餘事,親自陪著女兒上了雪原,往回走時,一步三回頭。
“真好啊!”桑榆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