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魔獸退了。”
“掌門,散落的魔獸已經儘數誅殺。”
“師兄,我們沒能給魔獸喂下絕嗣藥。”
“師父,師姐抓住了魔獸之母,其餘已全數擊殺。”
……
正午過後,大地上的消息通過傳訊符如風暴般瞬間席卷這片天地,人們懸了一夜加半日的心卻慢慢落回到遠處。
雖然還不能放鬆,但至少,他們在夜間到來之前,可以好好歇上一歇了。
“長老,隻剩下最後一隻魔獸之母了,但絕嗣丹還沒有煉製出來。”來彙報的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稚嫩的臉上帶著紅雲,“師姐說丹爐炸了。”
回答他的,是一聲長歎。
“殺了吧!”
他沒有回頭也能知道,弟子現在定是十分靦腆。
如弟子所想的回答。
“是。”他恭敬應道。
絕嗣丹煉不出來,魔獸之母留著也隻是個禍害;他們是在離宗門百裡外的密林裡抓到這隻魔獸的,在返回宗門的路上,他們就眼睜睜看著它誕下了兩隻魔獸。
見長老還在埋頭宗門事務,弟子行了禮,悄聲退下。
長老卻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在處理事務。
自弟子出聲,他便想起了另一批弟子們,於是他隻能長歎。
兩百年前進入單洲秘境之前的那批弟子們,也跟如今的弟子們一樣的年輕,一樣的富有朝氣。
他們宗門沒落了千年,好不容易培養了一批好苗子,眼見著宗門未來千年將會迎來光明。
一朝夢碎。
進入單洲秘境的年輕弟子們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儘數化為清氣滋養了秘境,連帶著他們身上數不清的法寶靈器秘藥靈丹,悉數化為烏有。
沒了。
弟子們沒了。
宗門的未來,也沒了。
傷筋動骨,宗門自那以後一蹶不起。
如今,連煉製丹藥的丹爐都沒落到連凡間的丹藥都無法承載的地步。
弟子的腳步聲遠去,他抹了抹臉,收斂了心裡的悵然與遺恨,繼續投入到今夜修者與魔獸大戰的前期準備中來。
凡間,皇城。
“報,前方十裡,擊殺一隻魔獸。”
“報,西南方向,距離皇城三裡,擊殺一隻魔獸。”
“報,向東十裡,出現三隻魔獸,需要支援,需要支援。”
“報,……”
……
一聲聲“報”,響徹皇城。
被庇護在城牆內的百姓們,心裡揪著,隨著一聲聲彙報與呼喊聲上上下下,卻仍舍不得關掉嵌在房屋內壁的擴音石。
凡人與修者同處一界,雖說互不乾擾,但數萬年的相處,產生的影響是方方麵麵的。
就如這擴音石。
擴音石最初來自修者門派,供修者傳訊之用。
經年過去,修者門派中,玉符玉簡靈符靈簡等輕巧精致且傳訊範圍廣而快的通訊符簡替代了笨重不耐看且傳訊範圍小慢的擴音石。
在凡間,擴音石便也不再是以前那樣的稀罕物件——如今家家戶戶皆有一個,建造房屋時順勢便嵌入屋中。
皇城中總的擴音母石僅有兩個,一個在皇宮,另一個在環繞了外城足足兩圈的城牆;子石在打開的情況下,遠處的母石附近蚊蟲嗡鳴聲皆有如在耳邊傳響。
也如這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