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衝天而起,讓人驚恐的魔獸嚎聲仿佛就響徹在眾人耳邊。
“就明日罷!”
不能再拖了,魔羽看了一眼寢殿外被魔氣浸潤過開得分外靡麗的花叢,心裡的不安在擴大。
既已做下決定,便要儘早實行。
無人有意見。
隻是,“失去靈氣之後的單洲秘境要如何處置?”珈一問。
裡頭可還有鎮壓了魔獸和上古凶獸魂體的古塔,還有數不儘的秘寶靈物,就連一花一木、一山一水,也都是難得的珍品。
這倒是個問題。
“西袈佛門的菩提子是否可以容納單洲秘境?”覃容看向玄元子。
這位佛主自開口支持釋放單洲秘境的靈氣之後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讓不少掌門心裡都在嘀咕,這位佛主塵緣可還未斷絕。
聽到問話,玄元子轉著佛珠的手一頓,抬起頭來,麵上有些歉意,“若無古塔,菩提子倒是可以為單洲秘境生靈休養生息之所。”
他很是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實話道“隻菩提子靈性不足,怕是鎮壓不住古塔中的魂體。”
修仙界中一直對西袈佛門的菩提子大加稱讚,奉為聖品。
玄元子這話倒是讓菩提子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侍立玄元子一側的玄珠子麵上很是平靜,也好。
菩提子本就名過其實,作為一派鎮山之寶還可以,做修仙界的聖寶卻是不行,今日過後,能夠回歸自然便已經是很好的了。
西袈佛門本就不需要牽扯太多塵緣。
修佛之人,本就不應因為身外之物牽扯太多心神,於己身、於修為、於宗門皆無益處。
他能感覺到,佛主的心亂了。
能夠作為聖寶的……他想起了兩百多年前,在單洲秘境中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一棵蒼綠欲滴的古樹上。
透過玄光鏡,他看了一眼屬於地仙學府的那塊鏡麵,很快收回目光。
若是……但不可強求,他想。
珈一開口,“那將秘境中所有的東西都取出來,各家門派分了可行?”
見眾人都在看他,他補了一句,“當然,分得寶物最多的門派,就負責古塔的看守。”
桑榆多看了珈一一眼。
相對於古塔,這位太初宗掌門好似對單洲秘境的寶物更加執著。
想必,其他人也察覺到了。
玄光鏡數個鏡麵皆好似靜止了般,氣氛有些微妙。
有不少人麵上忿忿,更多人麵上是猶豫,似是讚同卻又在糾結,一時沒人輕易發言。
隻有魔羽冷嗤一聲,意味不明地扔下一句,“太初宗真是好算計。”
氣氛越發微妙了,不少人麵上皆有些難堪。
這句話也不知道戳中了多少人陰暗的心思。
眾目睽睽之下,被揭穿心裡的想法,縱使自己不是被針對的那一個,對於一向維持自己光風霽月掌門形象的人來說,也有夠難堪的了。
好歹是一派掌門,心思竟這樣淺顯不顧大局。
玄珠子又看了一眼地仙學府鏡麵的方向。
這是第二次了,桑榆對他微微一笑,玄珠子一怔,也還以一笑。
兩人的動作逃不過容修文的眼睛。
因著曆史緣由,地仙學府一向不愛出風頭,往日掌門議會容修文也隻是提出自己的見解或者說出學府的決定。
但今日,他不得不出聲。
事關修仙界生死存亡,桑榆又已成長到足以掌握一門的程度,他作為掌門,作為修仙界一員,得站出來發言。
“桑榆有一神木,名為‘問心木’,或可承載消耗靈氣之後的單洲秘境。”
他沒將話說死,桑榆明白他的意思,頷首上前。
輕軟卻堅定的嗓音回蕩在玄光鏡中,“單洲秘境不必拆分,問心木可克製萬邪。”
玄珠子目光微亮。
真如他所想。
這下古塔的去處也不必擔憂,單洲秘境也能完完整整保留,好給後代留一點念想和希望。
其餘人神色皆是一變,卻不似他那般明朗。
可克製萬邪,竟有此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