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麒已經啃完了那段甘蔗,連點渣都沒剩下,手上更是乾燥不見一絲水痕。
怎麼做到的?
連航好奇地探出個頭,被程時琇及時摁回去了。
四散的隊伍中,不乏相熟的,修者們、凡人們三三兩兩隨意聊了起來。
“天清門的子虛掌門是不是也沒能進來?”有人問。
“是沒能進來。”
“那天清門的人還瞎說,騙我說門中臨時有要事,須得掌門親自處理,所以他才遺憾放棄了秘境一行。”
“你也信了?”
“我又不傻,齊聲長老怎麼被秘境排斥的我可看到了,天清門的借口一聽就假,這不是找你確認來了麼!”
“還有誰沒能進來?”
“除了齊聲長老和子虛掌門,竟還有人沒能進來嗎?”
“哦,有,但不多,加起來也就不到十個。”
“來來來,說說,還都有誰?”
……
陳麒被桑榆麵上的笑晃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他這人走到哪兒被嫌棄到哪兒,少有人對他笑得這麼和善的。
但是,他想了一下自己要乾的事兒,卻也不見絲毫不好意思。
“我想和你們同行,”陳麒摸了摸頭,“梨花宮任嶇那家夥,說好了一路同行的,但一進來他就把我扔在這兒了。”
桑榆有些啞然。
陳麒和梨花宮任嶇掌門是忘年之交,這在修仙界也不是什麼秘密。
隻是,走到半途把人扔了,這種事真的是任嶇掌門能乾出來的事兒嗎?她目露疑惑。
她若沒識錯人,任嶇掌門當是對前輩很是溫和有禮的人才對。
“我跟著你們會很安靜的,絕不多話,”陳麒很是誠懇地說道“我找到了任嶇那家夥就和你們分開,絕不麻煩你們。”
聽這意思,陳麒前輩好像是個話嘮,而且好像還是因這,任嶇前輩把他丟下了。
桑榆聽明白了。
能把任嶇掌門惹惱,不顧交情把他丟下,這陳麒前輩,當是位“妙人”。
她想了想,隊伍中的連航師兄也是個多話的,有個人跟他作伴兒好似也不錯。
剛進入秘境,大家的心情該是還沒調整過來,有陳麒前輩和連航師兄在,這路上當是不會寂寞了。
再者,秘境之中,其實每條路誰都能走,不存在誰跟著誰同行的問題,見麵就是緣,總不好趕人走。
還有一點,陳麒前輩修為也有大乘期,遇上危險一般不需要他們搭救,也不麻煩。
若是反過來,讓前輩搭救他們,這還不算是件壞事——就是不知道,前輩的倒黴體質在這裡邊會“出多少力”。
一切皆還未發生,想什麼都為時過早。
桑榆點了頭,溫聲道“我們也是隨便走走,前輩您可自便。”
陳麒“哈哈哈”笑著,終於讓開了道路,“桑掌門果然大氣。”
占了唯一一條通道,“逼得”人和他同行,然後稱讚人家大氣,這樣的事兒他是怎麼做得出來的。
程萬裡經過陳麒麵前時,友好地衝他一笑。
這位前輩麵皮之厚、腹中心腸之黑,他都甘拜下風。
這一路,果然熱鬨得很。
陳麒和連航一見如故,隻差學著凡人話本子那套,拜把子當兄弟了。
未城之內,並不如人們想象的,是一座城池的模樣。
自城門方向而來,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而後是一片麵積不亞於單洲秘境前、地榆廣場大小的開闊平地。
平地上卻僅有一條出路,兩邊皆是高高的圍城,瞧著似是凡間皇城模樣。
但穿過這樣唯一一條路,出現在人們眼前的,不是巍峨的宮殿,而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海洋。
這麼想來,兩麵的圍城應是對應修仙界的海岸?
為何要將海麵與陸地以圍牆隔離開來呢?
這個問題無人能作答。
桑榆一行十四人穿過城牆,便見方才所有進入了秘境的修者和凡人,皆站在海邊,遲遲沒有動靜。
人們剛從荊洋上方而來,再見海洋,心情都有些微妙。
“怎麼又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