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額頭,神情無奈,“傻子,人家問過你的。”
符欽被皇兄戳得身子往後仰,倒在椅子靠背上,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過我?什麼時候?”
“就容與族長抱著小壁兒來告彆的時候,”楚皇提醒他,“你那會兒心不在焉的,就隻應了人家一聲‘嗯’,我還道你怎的這般沒禮貌來著。”
有這回事?
符欽絞儘腦汁冥思苦想,在窗外雨“劈裡啪啦”落下來的時候,終於想了起來,是有這回事。
“我那時候正為這仙盟條約頭疼著,哪裡留意到這個。”符欽有些委屈,“容與族長不會真覺得我們皇族沒禮貌吧?”他忐忑地問自家皇兄。
楚皇真是好久沒見皇弟這般模樣了,上次得見,還是在他陪著祖父進入單洲秘境前一夜,他輾轉反側仍是難眠後趁著夜色進入自己的東宮。
“不會的,”思及皇弟那時的青澀,他心腸軟了軟,溫聲道,“不說你和地仙學府的交情,就看地仙們的心性,也不會把這個放在心上。”
那就好。
符欽微微笑了起來。
窗外雨大了起來,順著大開的宮門和沒了窗扇的窗戶灑入,洇開濕漉漉的一片。
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宮人們披著蓑衣,冒著大雨匆忙將拆卸下來的門板和窗扇安裝回去,忙音和雨聲逐漸融合,意外的和諧。
翌日天晴。
落了一夜的雨,地麵還是濕漉漉的,初升的太陽還沒什麼溫度,曬不乾殘餘的水珠。
皇宮的護宮大陣泛起層層漣漪,宮人們若有所察,抬起頭來。
便見虛空微微扭曲,落下一行人來。
“女官令。”清脆的孩童嗓音十分明亮。
“女官令。”稍晚了一點的小少年嗓音已經初見沉穩之態。
女官令十分驚訝,這兩位小祖宗怎麼是跟著地仙學府一眾修者一起來的?
來不及思索,她急急攜著宮人們上前行禮,“見過太子殿下、小王子。”
頓了頓,深深躬下去的身子稍稍抬起,換了個簡單的禮節,“見過桑掌門和各位地仙。”
“不必多禮。”桑榆溫聲道,亦回了一個簡單的頷首禮。
符壁從連航身上跳下來,牽住女官令的手,“女官令,我和皇兄昨兒去了地仙學府做客啦!你有沒有想我啊?”
大抵是因為孩子自小展現出來的修者天賦過高,符欽對於這位嫡長子的教養少有往凡間貴子方向培養,任由他天生天長的時候居多。
尤其在他引氣入體正式成為一名修者之後,符欽對他的教導,就更放鬆了幾分,隻引導他走正途,旁的不作苛求。
是以,符壁的性子比之他的皇兄小太子,多了幾分跳脫和隨性,脫口而出之語常常讓人哭笑不得。
這樣直白,這樣熱烈的情緒,女官令微微紅了臉,她在皇宮中生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跟她說話。
一個直白濃烈的“想”字,她是說不出口的,便轉移了話題。
“哇,小王子,您到地仙學府做客了,覺得怎麼樣呀?”
好嘛!女官令問了這個問題了。